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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宁抱着鱼形玩具坐了一会儿,忽然感觉有些头晕脑胀,嗅到了除了酒味之外不同的气味从上边散发出来。

怎么这玩具突然散发出很好闻的味道?丁宁疑惑地凑上去嗅了一下,抬头觉得浑身轻荡荡飘飘然,好像整个人都浮在空中,脑子一片空白,舒服得不知今夕何夕。

那种感觉太过舒服,他完全抵抗不住诱惑,抱着鱼形玩具倒在软毯上,任由极具诱惑的香甜气息占领他的嗅觉和大脑,眼前似乎有鳞片斑斓的锦鲤游过,又有似的彩云飘在头顶,幻想的各种美食金钱展现在眼前,甚至还有一只懒洋洋的大猫趴在他旁边。

李策?!丁宁一下子弹坐起来,努力伸手去拽对方的爪子,好像拽住了,又好像没拽住,那道身影就像水中月一样缥缈。

怎么抓不到对方?他再努力往前一扑,看到自己的手变成老虎爪子的模样,没了五根手指,难怪抓不住对方。

他把鱼形玩具扔过一边,想站起来,又发现自己连站都不会,身子重得厉害,地板又一直以一种轻微又有规律地晃荡,只能跪伏着地,四肢爪子紧紧贴住起伏的楼板,生怕自己被晃倒。

丁宁努力睁开眼睛去看,感觉周身暖融融的,睡意困意一股脑儿涌上来,连去客房都懒,仰面躺在软毯上,胡乱拽着什么往身上一盖,就这么睡过去。

梦境里的小院子正值冬天,堆满厚厚的一层白雪,他就在那只叫“乐宁”的小虎崽身体里,看着对方在这一片瑞雪中跌跌撞撞地学会了走路。

“小乖宝,来这边。”

小孩子阳气弱,有了大名,还得有个小名才好养活,白虎化形的幼崽本质上也是个小孩子,自然不能免俗。

起小名的任务一国之君自告奋勇地揽下,没过一会儿福至心灵,便有了“乖宝”这个称呼。

“乖宝,小乖宝过来。”慕容宁站在廊檐下朝花园里的小虎崽张开双臂,呼唤那个听起来腻歪到极点的小名。

还在看着雪的小老虎一抖耳朵,开心地朝声源跑过去,身后的尾巴左右晃荡,没走几步“吧唧”一下摔在雪里,站起来又跑,丁宁眼看着慕容宁的腰带在他眼前放大,越来越近,想躲又躲不开,最后整张脸撞上对方挂在腿上的玉璧,身体也直接撞进慕容宁的大氅里。

一国之君平日里威严不可近的气场一下子就被撞散了。

“怎么穿得怎么少来玩雪。”慕容宁抱起乐宁,先摸摸对方手臂,发觉有些凉,便说了一句,也不见怒色责备,用大氅裹着乐宁,带着他走过冗长的宫道,往宫墙上去。“和朕一起去等他们回来。”

北方的冬季寒冷且漫长,风雪极大,战马跋涉尚且困难,何况是人类。漫天的鹅毛大雪正是休战的好时机,驻守边关的大将得以回朝休沐一段时日,连带着身为副将的李策也能回来,两人便站在宫中最高的楼台上,看两骑快马停在宫侧门边,上边已经没人了。

冬至前的一仗最为艰苦,蛮夷为了粮草孤注一掷,倾巢而出,李策与呼延策两人将蛮夷狠狠修理了一顿,将那大军打散至溃败,这才抢得长达一月的假期,来年开春再北上,签了盟约,便能得长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