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淤泥腥臭无比,丁宁洗了头发,搓身子时察觉到后劲好像挂着两条柔软的东西,像水藻一样,一扯还挺疼,心里隐约有些不祥的预感。
天啦噜。
他转身对着镜子查看,登时就被吓得三魂出窍,脑子里空白一片。
两簇漆黑的长发像水蛭一样咬进后颈的血肉里,一扯就带动大片皮肉,整个背部的都被扯动,也不知扎了多深!
丁宁头皮发紧,好像那些头发已经顺着他的血管蔓延全身,他无法停止想象自己身体血管里流着头发的惨状。
在礼貌和活命之间没有丝毫犹豫,丁宁简单冲掉身上的泡沫,披上浴袍用钥匙开了李策房门。
“李策,我有事拜托你。”
“等我洗完。”不知道是不是热水唤醒了对方的神智,李策的声音听着精神了一些。
丁宁后背的疼痒更加强烈,他深呼吸,提醒自己尽量在别惹怒对方。
“要命的事,很急。”
“……你最好真的有事。”李策还在洗头,但他不是那种不分轻重的人。
话音未落,丁宁已经极快地开门挤进这间狭小的浴室。
觉察对方表情不像是要以身相许,李策停下给自己头发搓润发乳,等他解释。
丁宁脸色凝重地背过身蹲在轮椅边,将浴袍松下来,露出自己的后颈。
后背曲线优美,后颈白皙修长,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有两簇极长的头发“长”在后颈上,根部发散出黑色的根须纹路,好像在血肉里生根发芽一般。
那东西太破坏美感,李策别开眼去替他轻轻将浴袍拉上,“你能喝白酒吗?”
“不能,一杯倒。”丁宁以为对方要让自己喝白酒,体内血液酒精含量多,能把这些东西逼出来。
“去买几瓶白酒来,度数越高越好。”
丁宁不敢耽搁,拿上现金,随意套了一件外套去外边柜台。
小宾馆里没有白酒,前台小姐姐指了一条通进村里的路,让去里边找夜宵摊碰碰运气,丁宁折腾半晌,总算给搞回来半箱四十几度的牛栏山二锅头。
白酒这东西他从小到大就没碰过,隔着门问过李策,对方叮嘱他小口喝着等他出去。
现在这里就只有李策懂行,他必须相信对方。
丁宁一遍遍地告诫自己要冷静,拿着玻璃瓶猛灌了一口白酒,被那股辛辣的味道直冲口鼻大脑,顿时被辣得满脸通红,眼泪鼻涕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