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不行!”

他话音才刚落下,就见坐在窗台上的小皇帝,毫无预兆地从脸蛋红到了脖子根。

尼禄此前每每跟他接吻,姿态都坚定得像在做战前动员,没有任何扭捏之态;

然而此时此刻,当被提议尝试再叫“哥哥”时,他却突然羞耻得满脸通红,在窗台上坐立不安起来。

小皇帝不谙情爱,对伴侣也没有什么概念;可是兄长的意义,对他则完全不同。

他对“哥哥”这个身份的全部认知,都是少年叶斯廷在他幼年早期亲手塑造的,意味着无条件的宠溺,无底线的纵容,以及一个无论何时回过头、都能扑进去撒娇的年上怀抱。

可不知怎的,在经历过残酷的逃亡岁月后,尼禄反倒没办法很好地正视曾经依恋和崇拜对方的过去——

这对他来说,总是有种过分温暖而不能触碰的羞耻,甚至会有痛感。

“……我不能再这样叫你。”

他有些结巴地说着,“这不好。我们已经……”

“嗯,已经是伴侣关系了。”

叶斯廷抚着他的脸,

“但是,我不想让尼禄从此觉得失去了一个‘哥哥’。既然我既是尼禄的伴侣,又是陛下的私人医官,还是帝国的御前宰相——而且陛下对我的多重身份切换得如此熟练,为什么不能再在这些身份里,短暂地加上一个‘哥哥’呢?”

他抚摸着尼禄的银发,摸得尼禄连后背都在发麻。

尼禄把脑袋别到一边去,却始终没有推开他的手。

“试试看,尼禄。如果那就是你内心的真实渴望,那么至少只有在我面前,尼禄是完全不需要伪装和隐藏的。”

叶斯廷温柔地引导着,

“哪怕只是当做一个小时的角色扮演,我也一定会给你很好的回应。”

“角色扮演”这个词,多多少少地松动了某段沉重的枷锁。

尼禄用手背徒劳挡着泛红的脸,似乎这样就能挡开对方深深的凝视。

最后,他突然将一双红眼睛移回,用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声音,期期艾艾地叫了一声:

“……哥哥。”

说完,他似乎再也无法忍受身为皇帝、却暴露依恋的羞耻,径直从窗台上跳下来,想从叶斯廷身边挤回书房去。

可是他却正正好跳进了叶斯廷的臂弯里。

叶斯廷缓慢将他拥进怀抱,愈创木的气息无限蔓延。

彼此分离的苦痛岁月,就在这一刻短暂化为泡影。

他们只是在窗前拥抱,如同那段最好的时光从未远去。

“是的。我在这里,尼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