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饿了,笨狼。给我热牛奶。”

“陛下,在获得明确答案后,我会给您热牛奶的。”

骑士竟然还拗起来了。

尼禄像是很轻地叹了口气。

“你没必要在意这件事。”

尼禄的回答模棱两可。语句略微停顿时,即便海德里希背对着他们,也知道对方淡淡扫了自己一眼。

“我都已经安排好了。”

白狼骑急急地:“是什么样的安排,陛下?肯定有我能效力的地方。”

尼禄那张布满细汗的脸上,露出一个狡黠的笑。

然后把洁白的手心张开。

“给我热牛奶。”

每当银发皇帝和他的白狼轻声说话,两人四周似乎会自动搭建起壁垒,外人再也难以介入。那是由旁人无法参与的过去,和深厚羁绊建立起的城墙。

海德里希独自立在书房另一侧。他垂着冰蓝的眼,一边听两人的喁喁低语,一边给自己受伤的手掌缠绕绷带。

尼禄从来都是对他更残忍些的。

他心知肚明。

哪怕有一天,他要被迫亲手把自己的太阳掐灭,把炽热燃烧的烈火蔷薇碾入尘泥。

他曾与这个人并肩经历的一切都将化为泡影。

因为他今天的一切都由君主赐予,所以此后每一次回望,他都将重坠深渊。

但他仰望的太阳,不怜悯,也不在乎。

男人垂眸看着手掌下的绷带。

绷带细细的,长长的,坠在桌上,像一段洁白的绳索。那一晚书房觐见,他偶然窥见尼禄跟白狼骑在密室里的情景,尼禄当时压在臀下的一双足腕,也缚着一层厚厚绷带。

不。

不该是绷带或绳索。

而应该是漂亮的、奢靡的、昂贵的稀金锁链。

以他的地位和谋略,如果真的到了万不得已的那一天,让一个疯子皇帝从此在帝国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