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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张太医所说, 这两日时不时就会发热, 短暂退热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若是在三日后彻底不再发热, 那便是真的熬过去了。

萧逸宸又把布巾打湿, 把人扶起来,给他简单的擦了擦上身,肩膀和腹部两处刀伤都不再渗血,但要好生养着,万不可掉以轻心。

忙完这些, 萧逸宸坐在床侧,伸手又摸了摸墨染的额头,才稍稍放下心来。

他微微侧头看着墨染,神色难得的有些茫然,半晌都没有什么动作。萧逸宸罕见的放任自己,就这么坐在墨染旁边, 盯着他没有血色的脸庞出神。

在昨日之前,他过往的二十年人生里, 一心只想要谋求帝业,旁的什么他都没有放在心上。

小时候在宫里受的那些冷眼, 皇帝的薄情寡幸,母妃在宫里终日的郁郁寡欢,最后抱病而终, 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看着自己在乎的被毁的一干二净。

他恨死了这种无力的感觉,命运不在自己手里的无奈,他不想再体会一次,这一生都不想。

他因此想要得到权势,只有那样,他的命运才是掌握在自己手里,他才可以不无奈,他才可以不被凡事所困,他才可以随心所欲。

他要站在高处,俯瞰世间万物。

可这一切在看到墨染毫无声息的躺在茫茫雪地上时起,动摇了。

漫天的疼痛涌上心间,抱起墨染,他无意识的歪到在自己怀里时,额头滚烫的令他心惊。

铺天盖地的惧怕袭来。

他怕若是往后自己的身后再也没有这个忠心耿耿的男人,他该如何。

头一回,他茫然了。

他开始审视怀里的这个人在他心里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