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想得美,却忘了这是他能决定得了的吗?
贺莲房笑看他话都说不清的样子,这样的青王也别有一番味道呀!“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听了这句话,青王的脸色瞬间严肃起来,连带着贺莲房也被他带的一起紧张,以为他要问什么很正经的问题,却没想到青王认认真真地问了句:“你说我现在算不算是老来得子?”
看样子,他对这个“老来得子”的传闻,真的是很在意很在意很在意。贺莲房忍住想笑的冲动,安慰道:“自然不是,你忘了,先帝有了皇兄和齐鲁两位王爷后近二十年才又得了你这个老来子吗?我们的孩子自然是先出生的那个。”
青王想了想,觉得贺莲房这话有道理,于是心下宽慰了许多。他将贺莲房抱进怀里,低声道:“真是辛苦你啦。”
“说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夫妻之间,本是如此。”
青王将她抱得更紧了。
突然,贺莲房像是想到什么事情一般,先是离开青王的怀抱,然后道:“这脉象是聂靖把出来的,决不会有错,可是我担心他会往外说。”那样的话可就麻烦了,会有很多人蠢蠢欲动的。即便是暂时拿不下大颂,但若能以青王青王妃以及未来的小世子威胁大颂的皇帝,也许两国最终还是要议和,可到了那时候,占了上风的就不是大颂,而是大元!
这个可能性太大了,青王皱起眉头,想了想,道:“应该不会,聂靖对你一往情深,对他的兄长又全无感情,更是没有要效忠于人的说法,所以,他是不会将你有孕的消息说出去的。”说完,他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只是,即便能瞒,又能瞒多久呢?”
贺莲房不曾怀孕过,但却曾见过娘亲怀弟弟妹妹时的样子,没日没夜的狂吐,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整个人都虚弱了许多,若是那样的话,必定极为明显,所以,一旦孕吐开始,那根本就没法隐瞒。“若是这样,咱们必须快些与麦可汗王签订议和条约,而后迅速返回大元。”说完,她又补充了一句。“赶在他们发现我怀孕之前。”
青王点头,“明日我便去催一催,若那祭国师尚未选好良辰吉日,我便态度强硬些,他要签便签,不签便算,咱们可不在这儿等着他。”
贺莲房微微一笑,青王将她搂入怀中,在她柔软的头发上亲了一口,道:“别担心,我在。”
她蓦地笑了,活了两世,有人会抱着她,在危险来临前站在她面前说“我在”,即便是马上就要死去,她也没有遗憾了呀!“夙郎,你说,明儿个若是聂靖三兄弟发现我已经不在了,会不会生气?”
“岂止会生气。”青王莞尔。“大概会气得晕过去吧!”
晕过去倒是没有,不过也差不离,因为脾气暴躁的聂震第一个没忍住,将桌子一把掀倒,气势汹汹道:“当真是邪门儿了!这里戒备森严,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那贺莲房到底是怎么跑的?而且还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聂楚冷着一张脸,万分后悔昨日自己不够当机立断,若是在那一刻便对贺莲房下手,又何来今日放虎归山的后患!想到这里,他便将错误全推到了聂靖身上,“靖儿!事到如今,难道你还要为贺莲房说话吗?!”
聂靖走到床边,脑里还在回想昨日的贺莲房躺在这里的模样。他都还没跟她将话说完她就走了……也不怕伤了他的心?“三哥你何必发怒,有青王和他的青衣卫在,即便昨夜你在这里也是徒劳。”
聂楚被这一噎,顿时哑口无言,可他仍然不肯放过聂靖:“可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若是你早些下定决心将贺莲房杀了,又怎么会有今日的祸端!”
闻言,聂靖猛地回头看向他——有那么一瞬间,聂楚以为自己看到了勾魂的恶鬼。好在那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定然是自己看错了,否则怎么会看见性格温和的靖儿似是要吃人般盯着他瞧呢?定睛细看,才发现聂靖仍然是原来的葛靖,并没有什么变化。“你不听三哥的劝,迟早是要吃亏的!那贺莲房到底哪里好了,若是你被她的美貌迷住,那三哥再给你找比她更美的也就是了!你怎么就这样死心眼呢?!”
耳朵里听着聂楚的话,聂靖并未回答,心下却在想,你去哪里找到如贺莲房那般的女子呢?即便这世间还有比她更美丽的,可那都不是我喜欢的。我想要的,唯有贺莲房。
不过从聂楚的语气来看,他似乎是越来越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聂靖转身朝外走,眼角余光不着痕迹地瞟了聂楚一眼,见他满脸的跋扈傲慢,心里不由得嗤笑一声,父亲死了,上头的两个兄长,一个变成了废人,一个生死未卜,如今聂家当家做主的,可不就是轮到了排行老三的聂楚么?要当聂家的家,聂靖没意见,可若是想当他聂靖的家……那就得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