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贺莲房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几秒后,叹了口气,仿佛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那样看着聂仓:“二少都敢跟本宫这个平原公主作对,不顾及本宫身后的贺世家与靖国公府了,本宫又何须忌讳那劳什子的信阳候府呢?二比一大,这个道理,原来二少不懂呀?”
她说话口吻依然温柔,但话里的刺却听得聂仓额头青筋暴跳,恨不得冲出来给贺莲房几巴掌,叫她知道他的厉害。“你早就知道我要来!”
不知不觉中,他面对贺莲房时已经不再自称本将军,而是我。这表明他将贺莲房放到了与他本身平等的一个位置,也说明他内心的胆怯。
一个出身贵族的少年,天资聪颖,武艺精湛,初上战场便首战告捷立下大功,家族鼎盛,枝叶茂密,又有一副俊美的皮相,这样的人,自然是傲慢至极的。可越是这样,越是没有失败过,在面对前所未有的失败时,这样的人心最好摧毁。因为他前半段的人生充满成功,一点点的不测,都能让他信心大减。
说到底,聂仓也不过是个虚有其表的草包。
☆、第134章 被困地牢时日无多
他靠着祖荫,短短几年,仅双十年华便有了将军之名,比起那些白手起家的男儿,晋升之路何止百倍!有些人征战一生也不过是个千户,他只凭一场战役,凭他信阳候府二公子的身份,便当了这少年将军之名。比起当年只身从军,隐瞒身份的青王,又何止差了百倍千倍!这样的恶人,即便有才华,又能如何呢?边境小民,便不是人了?除了某些强大的游牧民族和数个国富兵强的小国之外,大多数依附在大颂朝边疆生存的民族都是生存环境极其恶劣,民风极其保守的,莫说是这些无辜的民族,便是抓到了敌国的百姓,似聂仓这般残忍的行为,也是决计不应该出现的!
“二少想来便来,想走便走,潇洒风流,岂是本宫一介弱女子能猜到的?”贺莲房檀口微张,说出来话却能将人气死。“只是二少应该知道,小女子是只假凤凰,本质上来说,还是雀鸟一只,所以……平日里总得多多防范一二,以免有不怀好意的畜生,来惦记小女子身上这点肉。”
这是在骂他畜生了,聂仓面露杀气,可惜受制于人,气势摆的再足也是无用。贺莲房饶有兴味的看着他作无用功的挣扎,聂仓被她这看低等动物似的眼神看得愤恨不已,低吼道:“贱人!你今日如此对我,他日我必要让你悔不当初!”
“那也得看看你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了。”
“什么意思?”聂仓心头一沉。“你敢杀我?!”
贺莲房歪头笑,“你说呢?”
“你不敢!”他色厉内荏的吼叫。“我是信阳候府的二少爷,若是我死了,我的父亲兄弟决不会放过你!”
“那又如何?到时候二少已是一抔黄土,我是死是活,能不能遭报应,你也看不着了。”贺莲房不为所动,聂仓看似强势实则无比虚弱的威胁在她而言不过是个笑话。
“你敢!”他吼叫的更大声。“我若失踪,我父亲兄弟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会回到燕凉城来,追查我的下落,最后一定会将你查出来!”说完语气突地一变,转为柔和平缓。“公主,倘若你将我放了,我保证再也不与你作对,今日之事就让我们忘了它,如何?同时我也能保证信阳候府再也不与靖国公府为敌,这样的条件你满意吗?”
贺莲房突然笑了:“你以为我会在乎?”
“你!”聂仓费尽口舌也没能说服对方,心头一股无名火气,以他的脾气,平日若有人敢这样对他,他早一剑砍了过去,管对方是何方神圣!可如今他受制于人,别说还手,就连招架都是问题!“难道你就不顾贺家与靖国公府,一旦与信阳候府作对,必定引起一场腥风血雨,到时候会死的无辜人会有多少,你不会不知道!我聂家人都是血性男儿,比起国家社稷,更为看重家人,若是我失踪或是惨死,他们必定追到天涯海角,也要为我报仇,难道你想看到那样的场面吗?!到时候,若是你被查出来,即便你身后有贺世家与靖国公府,我信阳候府也决不会善罢甘休,必要时候,聂家甚至会起兵造反也要为我讨个公道!”
平原公主不是素有仁义之名么?难道她真能眼睁睁看着百姓因为她今日囚禁了他而惨遭杀戮?
贺莲房沉默半晌,似乎真的被他说动了。聂仓心头一喜,想着若是自己得以脱困,必当要毁了贺家,屠杀贺氏满门!至于贺莲房……他会留着她,玩到他腻了,再赏给手下!想必官兵们也很想尝尝平原公主的滋味儿吧?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韩信尚且能受胯下之辱,他又如何不能对着一个女子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