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个,贺茉回立即点头:“对的对的,是这样的。”那反感的态度也在一瞬间转变成了支持。在贺莲房的一催再催下,她终于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书房,临了还不忘威胁青王一句:“虽然你是王爷,可大姐尚未及笄,你若是敢越雷池一步,我一定叫你好看!”
青王:“……”
贺茉回走后,青王叹道:“你这妹妹,真是泼辣的紧。”
贺莲房笑着睨他一眼:“她很乖,很懂事,若是你未对我……她还一门心思将你当做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呢。”
“难道我对你有意,便不配做英雄了么?”青王很难理解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也知道以后自己这小姨子是难讨好了,更别提那八字还没一撇的岳父跟靖国公府的一家亲戚,前途渺茫,英雄亦要折腰。原本这世上他只需尊敬皇兄与母后,如今心牵挂在这姑娘身上,平白多出一堆要讨好的长辈,青王觉得,有朝一日想将贺莲房带回青王府,他可能得经过好一番恶战,披荆斩棘血流成河。
贺莲房但笑不语,两人相视而笑,又将先前那盘残棋继续。
天儿是越来越冷了,贺莲房的心里却是暖烘烘的,她正安安静静地抚着琴,指下仍是宴会上那把被割断了弦的焦尾,只是经过了青王的巧手将其恢复如初,昨日被他当做礼物送上,贺莲房还小小高兴了下,因为她是真的很喜欢。
平日她的琴声总是有种说不出的肃穆,细细听来偶尔甚至有悲凉之感,但这些日子却完全不会这样,柔和轻暖,给人的感觉便是轻松愉悦,贺茉回本来觉得自家大姐可能也不是那么喜欢青王爷,可听琴声,却又似乎不是那么回事儿。她也给搞得不明白了,完全不懂大姐心里在想什么,虽然大姐从小就很聪明很厉害,可她毕竟只比自己大了一岁,娘亲又去得早,祖母更是不着调,她都找不到个人来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最重要的是……她答应了大姐要保密……秘密憋在心里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正抚着琴,突然,天璇从门外闪了进来,呼道:“小姐!玉衡传来消息,张正书死了!”
竟死了?
贺莲房皱了下眉,“怎么回事?”
“玉衡刚刚飞鸽传书过来,昨儿晚上张府灯火通明,似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他派人去一打探,才知道是张正书背后痈疮恶化,并且突然加重,从城中请的大夫,结果撑了一晚上,今天一早便去了。”
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在贺莲房的计算中,张正书至少能活过年关的,如今没过年关便死了……她的计划又被打乱,不过这样看,这寒食散的效果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好呀!
“我知道了,张家人想必很快便会来报丧了吧?”贺莲房眯了下眼。“这样死掉,当真是便宜了他。大徐氏反应如何?”
“呼天抢地,像是自己死了。”天璇迅速回答,素来不苟言笑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这老虎婆作威作福一辈子,没想到在这上头栽了个大跟头。”没了银子没了孙子,当真是什么都不剩了。回想起玉衡口中大徐氏哭得涕泪纵横的样子,天璇便觉得好笑的要命。
让琴诗将焦尾琴收起,贺莲房起身,嘴角扬起一抹笑容:“真是可惜,我那红妆妹妹可是刚有了未婚夫不久呢!若是被旁人知道,还不说她天生克夫命?”
闻言,天璇眼底精光一闪:“小姐,奴婢告退。”
“去吧。”
不出贺莲房所料,一个时辰后,张家人便哭哭啼啼的来报丧了。贺励不在府中,便是贺莲房出面接待。一见贺莲房,秦氏便哭天抹地的扑了过来,一副要抱住贺莲房狠狠哭诉一番的模样。摇光上前一挡,秦氏被挡住,哭声顿了一下,随后嚎的更响,一口一个命苦,半天也没把事情说到重点上。
“表伯母这是怎么了,怎地甫见面便哭得如此凄惨,莫非是发生了什么事不成?”
贺莲房语气温柔和蔼,秦氏一听,更觉悲从中来,自己嫁进张家,本来以为是能享福的,谁知道上头总有个厉害婆婆压着,好不容易生了个儿子,只要婆婆死了,她便是府里最大的,结果儿子连二十岁都没能活过,现在便死了!没了儿子,张家又没落了,她还有什么希望?还有什么盼头?倒还真不如死了算了!“大小姐……呜呜呜……我这是造了哪辈子的孽呀!你表哥年纪轻轻便去了,可留下我怎么活呀!”
“张少爷去了?”贺莲房面露讶异。“上次同祖母去探望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这么快就去了?表伯母,您不会是在说胡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