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此人,看着大腹便便如同一尊弥勒佛,和善可亲,实际上心眼最是窄小,谁要是敢背叛他、欺骗他,他就是拼了命也不让对方好过。上官进在他手下做事,自然也很是清楚自家主子的德行。哪怕齐王心底清楚自己与贺励、靖国公府那边没有勾结,但只要心底有个疙瘩,齐王就永远不会再信任于他,就因为他的孙子和贺府的庶女订了婚!
他辛辛苦苦筹备到今天,终于成为齐王的心腹,怕是被青王轻飘飘两句话,就给弄的干干净净,一番心血化为乌有!
“原来是这样,不过是小事一桩,年前上官大人到本官府上,你我二人不是已经握手言和了么?”贺励淡定的继续补刀,上官进听见了自己血管炸裂的声音,他甚至不敢去看齐王此刻的表情!
什么叫腥没偷成反惹了一身骚,上官进算是彻底尝过了。若面前这人不是尊贵的青王,不是一品大员贺励,他还能据理力争一番,可这两人论身份地位都远远高过自己,他要是分不清轻重胡言乱语,怕是齐王第一时间就会选择丢弃他这个谋士!
打落牙齿和血吞,上官进内心充满愤恨,却还是恭恭敬敬道:“是贺大人有容人的雅量,下官佩服。”
“好说。”贺励轻笑,对齐王道:“王爷,若是没有旁的事情,请恕贺励告辞。”
齐王僵硬一笑:“贺大人好走。”
青王随同贺励起身,走了两步,似是想到什么,突然回头道:“皇兄,待过几日,本王再到府上寻你,与你共同叙叙旧,介时皇兄可莫嫌弃。”
齐王呵呵笑:“当然不会,十三皇弟慢走。”
等到青王与贺励离开自己的视线,齐王第一时间就是抓起桌子上青王喝过的茶盏,直直丢向上官进,怒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给本王说清楚!否则本王定不饶你!”
上官进不敢躲闪,任由茶盏砸中自己额角,鲜红的血液汩汩流出,跪下一个劲儿的磕头:“王爷饶命!王爷饶命!请听下官解释!”
他的低姿态总算是齐王好受了些,有心思听他说话了。
待到上官进解释完毕,齐王冷笑一声,脸上哪还有面对外人时那和蔼可亲的笑,若是有人见到他这副面孔,定会被吓得做噩梦去:“本王就知道,这十三,素来爱跟本王作对!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会帮贺励,这两人之间难道有什么盟约?你!”
上官进连忙应声。
“你的女儿不是贺府的姨娘吗?通知她,给本王接近贺励,不惜一切代价!”
上官进心里暗暗叫苦,若是云娘能收服贺励,还用得着这十几年时间吗?可主子的吩咐他又不能不听,只能期盼云娘能做到了。“是!”
“很好。”齐王脸上凶神恶煞的表情瞬间消失不见,又恢复了那和蔼的模样。“让她在贺府,替本王做事,日后本王飞黄腾达,自然也少不了你们上官家的。”
一听齐王给的承诺,上官进顿时心花怒放。若是日后二皇子登基,那齐王便是最尊贵的王爷,自己身为齐王心腹,到时候捞个一品大员当当,岂不是不费吹灰之力?只要云娘能在贺府当内应,监视贺励的一举一动,到时候就算被识破,也算是为上官家的辉煌出过一份力了!等到那个时候,上官家会代替靖国公府、赵世家、信阳候府,一举成为大颂朝最有名望的世家!
出了齐王府,贺励深深松了口气,对青王抱拳道:“此番多谢王爷相助。”
青王却道:“你不必谢我,我助你自有我的理由。”说完,优雅利落的翻身上马,拎起缰绳,又说:“本王还要在燕凉多待一段时日,这段日子里,怕是本王要时不时到贵府叨扰了。”
贺励闻言,怔了一怔,“王爷是要……”
青王却不再多说,只意味深长地瞧了他一眼,随即驾马而去,徒留一地烟尘。
贺励有些魂不守舍,贺安原在门口等他,此刻见他同青王说完话,连忙过来扶他上马车,瞧他一脸震撼,也不敢多言。
马车行进了许久,贺励才猛地一拍大腿,糟了!那晚他跟女儿说完话后,才刚放好的心就又要揪起来了!这青王是啥意思?他就说,青王今日怎会在得知他被齐王相邀后,特意寻了个理由与他一同前来,合着他刚搁好的心又要跳起来了?!
不能啊,这青王年纪都……都这么大了,怎么可能看上他家莲儿呢?
一想到女儿那娇软纤弱的样子,再掂量掂量身形高大修长,浑身一股武将煞气的青王,贺励觉得自己一阵头晕。他的掌上明珠,自然是配得上任何人的,所以贺励虽然不赞同,但对于青王的眼光,他还是觉得很靠谱的。但他不由得想的多了点,这青王迄今孑然一身,是不是有什么隐疾?或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原因?毕竟这年纪都这么大了呀!他的莲儿离及笄都还有两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