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奥古斯特嗤之以鼻,他完全不觉得谈恋爱是人生中必要的事。如果说演感情戏就要谈恋爱,那么演一个罪犯他是不是还得去杀个人?
但是当他跟阮橘演对手戏时,当他化身为奥德烈凝视那个叫做玛格丽特的东方姑娘时,他才知道一见钟情并不是骗人的。
玛格丽特的眼睛是那么美丽,宛如黑曜石,她带着喜悦与憧憬凝视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完完全全只有他一个人的影子,有那么一瞬间,奥古斯特以为自己真的是奥德烈,站在面前的就是他的玛格丽特,这个姑娘,他希望永远都能够存在于她的眼睛里——除了他之外,他甚至不希望她再去看任何一个人。
伴随着爱情的,是强烈的占有欲与掌控欲。
是他改变了玛格丽特。他让这个年轻的还带着一些青涩和羞怯的东方少女懂得了什么是情欲,什么是奢华。他给过她最快乐的人生,如父如兄的引导她从一个女孩变成一个女人,亲自看着她变得成熟,哪怕是她的小心机都那么动人。在奥德烈眼中,玛格丽特就是他天生缺失的肋骨与心脏,她做什么都是好的,他是那样热情而盲目的热爱着她。
阮橘和奥古斯特其实有些相似,他们都很难真正敞开心扉去爱一个人,奥古斯特是天生少根弦,阮橘却是因为前世的经历,她再遇到很好的人时,都会忍不住想起陆爵跟白锦川——他们两个都是看起来很好的人,可骨子里呢?白锦川可以义无反顾的牺牲她卖掉她,陆爵可以眼都不眨的将她装进行李箱里。
在他们面前,她似乎失去了作为“人”所应该拥有的独立人格与尊严。
那样的爱是不平等的。
她花了很久的时间才愿意敞开心扉去接纳另外一个人,如果那个人不是鹤先生,如果他不是那样温柔又宽容,阮橘是决计不可能再喜欢上任何人的。她不开窍,那也就一辈子不开窍。
总比喜欢上陆爵那样的人好。阮橘最不能忍受的其实不是陆爵的爱,而是他理所当然的认为她为他而活的意志。
她活在这个世上,应该是为了自己,哪怕内心惶恐不安迷失方向,她也希望自己的爱人能够给予支持与鼓励,而不是强制她扭过头,去看他为她制定好的,不得不走的那条路。
这也是为什么阮橘一开始并不愿意接演爱情电影的原因,她觉得自己还没有办法从陆爵的阴影里走出来,都说优秀的演员善于模仿和拓展,可是她的脑子里只要一想到“爱”,就全是陆爵那种只渴求占有与掌控的模样。
但是现在她已经好转,《请娘娘安》就是最好的例子。也因此,在得到《斯德歌尔摩情人》的机会后,阮橘没有惴惴不安,反倒是被勾起了斗志,玛格丽特这样人物有多么矛盾,这个故事里的爱情有多么畸形和真诚,她都愿意去尝试和挑战。
当她穿上那身旗袍,她就不再是阮橘,她爱的也不是鹤先生。她是玛格丽特,她生而为人,就是为了寻找她命中注定的奥德烈——无论之前有怎样的抱负怎样的野心怎样的想念,她都不在乎了。她要当扑火的飞蛾,去轰轰烈烈的爱上这名温柔的西方绅士。
她的世界就是他,她的眼里也只有他。
亨利连呼吸都变轻了,看着镜头里阮橘的眼神,那是怎样的眼神啊!干净、纯真,像是春日里怒放的花朵,阳光下招展的向日葵,满是生命力的爱意,仿佛要悄悄跑出那双美丽的黑色眼睛里,无论是谁都要为之心动。
这就是玛格丽特,阮橘就是玛格丽特。
少女的灵动天真,怦然心动,阮橘演绎的极妙,无可挑剔。这场戏拍完后,亨利忍不住问阮橘:“你的男友,应该是个很好的人吧?”
只有一个很好的爱人,才能让她露出这样的眼神。
阮橘谈恋爱的事情华国人都知道,亨利作为合作导演当然也知道,他完全不觉得十九岁的小姑娘谈个恋爱有什么不好,柏国人性观念开放,亨利自己十四岁的时候就跟大自己十岁的家庭教师谈了恋爱,在他之后的人生里,爱情几乎是无法断绝的瘾,当然了,他的爱像是门前的柳树,每逢春天,便生机盎然,断了一根枝桠,也能很快再次重生。
因为跟亨利还有奥古斯特合作,拍的又是《斯德歌尔摩情人》这样的大片,阮橘在国际上的知名度有了很大的跳跃。z更是有着精准的眼光,他们借这个机会大力推广阮橘,一方面因为电影和合作对象,z也是赚了个盆满钵满。阮橘最不缺的就是形象,她没有任何黑历史,也没有任何三无产品的代言,甚至迄今为止都只有一个z品牌,对于这位形象大使,z家可是非常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