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最近年轻姑娘少了,偶然来个年轻又俏丽的小女子,一群大老爷们儿都兴奋不已,只可惜围观的大多是平民百姓,没有那么多银子。
宣华帝看了会儿,崔如安注意到那姑娘哭得梨花带雨,着实娇俏可人,估计是宣华帝喜欢的类型。抬起眼来看看那人,他站在那儿,满脸严肃,应该在想把人买下的事儿。
崔如安朝前走了两步,低声道:“老爷请三思,若是买下这姑娘,咱们就不方便上路了。老爷若是喜欢,可以在这里给她置办院子,待到——”
“你说什么呢?”宣华帝见鬼似的看着她。“朕——咳,我什么时候说要买她了?”
没有吗?那眼神是怎么回事?崔如安眨眨眼,宣华帝了然地笑了:“你不希望我买。”
“我没有。”
“你有,你吃味了。”宣华帝很高兴,突然感到心里开了朵花,简直想要欢快地跳起来。
崔如安:“……我真的没有。”
宣华帝才不管那么多呢,他说有就有,崔如安拒绝无效。等到他高兴完了,才跟崔如安说:“我只是觉得她不够真心,这样怎么卖得出去。”
崔如安看他:“愿闻其详。”
“这一百两银子够普通人家生活好几年,她死个爹而已,办什么样的葬才需要一百两银子?看她虽然哭得很真切,但眼神冷淡没几分感情,想来跟这个爹关系不好。不,是不是亲爹都不一定呢。”宣华帝耸肩。“真要想卖身葬父,一两银子就差不多了。”
崔如安微微扬起嘴角,她早知道宣华帝是个厉害的皇帝,他只是比较喜欢新奇,对诸多奇葩有着奇异的容忍度而已。真要认真起来,没人能逃过他的眼睛。“老爷说得是,那老爷觉得这事儿今日要如何收场?”
“方才我问了前方那大叔,这姑娘昨儿就开始在这卖爹——卖身葬父,到现在都无人问津,天气这么热,再不下葬,只怕这老头就要臭了,也不知打的什么主意。”宣华帝的眼神有些冷。
福公公道:“老爷莫恼,这事儿依老奴看也是有蹊跷。”
“此话怎讲?”
“老奴不才,刚入宫的时候跟在司药身边做事,对药理略同一二,看这老者的死状,似是暴毙,这姑娘自称是女儿却又无甚伤心之色。再说了,爹死了,哪有不换个干净衣服擦干净身子的,那满退的泥浆又是怎么回事?”福公公摇摇头。“叫老奴说,咱们还是快些避让,免得惹上麻烦。也不知是不是有心人得知了老爷夫人的踪迹,带了刺客来伪装。”
的确不排除这个可能性。宣华帝想了想,说:“那成,咱们走——”
“这位公子!”
话音未落,那女子就看见了他,对着他磕头:“这位公子若是能圆小女子的梦,小女子愿以身相许,结草衔环为报!”
宣华帝再一次懵逼,他站得这么远,她也能看见?眼神这么好还出来卖身葬父?他一把将崔皇后揽住,道:“不好意思,我已娶妻……”
话没说完又被打断:“这位夫人看着就是个善良宽容的,自然不会与我这小小女子一般计较。再说了,小女子愿意为奴为婢,只求恩公莫要嫌弃!”
宣华帝听着有些不对劲儿,他什么时候说要买了?慢慢地往后退了一两步,顺手把福公公往前一扯:“他有钱,让他买。”
福公公吓得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他一太监买什么姑娘?买回去干什么?他要是想要姑娘,早跟宫女结成对食了。这些年他跟在皇上身边可早成了红人,想巴结他的人不知多少呢。只是他不想糟蹋人家姑娘,再说都这把岁数了,没事儿瞎折腾还不把自己小命给折腾没了?
女子落泪道:“公子竟连这点小事都不肯成全小女子,小女子真是错看了公子!还以为公子是翩翩君子,没想到竟是这等欺世盗名之徒!”
宣华帝头一回被人指着鼻子骂,还无缘无故,他能忍得下这口气?当下冷笑一声:“就你长这副德性,跟我夫人比,连提鞋都不配,真当爷眼瞎是个女人都看得上?你也不看看自己生得一副歪嘴斜眼的样儿,爷看一眼晚上得看多少眼夫人才压惊。”
说完示意龚琪:“去看看那老儿如何死的。”
龚琪领命而去,过去一把掀开老头身上盖的白布。女子大惊:“你们这是做什么?!”
龚琪伸手一探老者鼻息,又试了试脉搏,随后面上露出古怪的神色来。福公公问道:“如何?”
周围的百姓们也都紧张地看着。女子直接朝龚琪扑来,扑打着要把他拉开,却被龚琪亮出的剑吓了一跳。龚琪冷冰冰地看着那老头,拔剑出鞘,锋利的剑尖在阳光下闪着锐利的光,对准那老头的泥脚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