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玫似是被戳中了心窝子,登时就要来打她:“你胡说什么!那事儿同我有什么关系,你不要含血喷人!”
“娘,时候不早了,咱们该走了,没功夫在这听不相gān的人说些废话。”
赵氏很听清欢的话,齐玫倒是想再拦她,却被清欢一脚隔开。也不知道对方看起来纤细窈窕是哪里来这样大的力气,总之她摔在一众婆子婢女中间,被扶起来时,只见那大房刚回来不久的天生孤煞连看都不看她:“红口白牙污人清白,说我害你倒是拿出证据来,那套头面我可没要,从头到尾连沾都没沾,你若是再无理取闹,我也不介意去帮帮胡小姐,告诉她,她那头油光水滑的秀发,是怎么没的。”
她怎么知道!齐玫一瞬间吓得魂飞魄散:“你、你……”
“要乖一点哦。”清欢弯腰,不怕脏不怕臭摸了摸她坑坑洼洼的头皮,然后甩了甩手指,用陈妈妈递来的帕子净了手,叹了口气,“我这人喜欢弱小的动物,但这个动物如果太不听话,偶尔我也会将它弄死的。就好像猫一样,明白么?”
齐玫抖的更厉害了。
“现在呢,我要和我娘一起入宫,你呢,最好乖一点。”
一直到清欢走了,齐玫都止不住的浑身哆嗦,她根本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恐惧,只是每每回想起清欢柔和的眼神,心头rou都忍不住颤,那种恐惧来源于灵魂深处,无法抗拒。但好在清欢逐渐远去,恐惧也随之递减,总算是能马马虎虎的站起来。
赵氏担心死了,她知道二姑娘什么德xg,被嫉恨上的话,谁也不知道二姑娘又想出什么点子来害人。因此她又慌又气:“你这孩子……你招她做什么?她那人最是狭隘,若是恨上了你,想方设法也要你难看。”
清欢对她嫣然一笑:“我生的这副模样,难道忍让谦恭,她就不恨我了么?那只猫儿乖巧又可人,不是也没招惹她?”
闻言,赵氏深深地叹了口气:“我儿说的有理,只是……”她做母亲的难免要担心。
清欢没法告诉她自己不会有事,齐玫能伤到她什么?怕是这国家百万军队齐上也伤不了她分毫,只可惜无论她怎么说,赵氏估计都不会相信,在她眼里,清欢就是个柔弱的没有自保能力的小姑娘,得她这个母亲时刻保护着才行。
马车上赵氏跟她说了些需要注意的事项,清欢不似一般十五岁的小姑娘,因此赵氏对她很是放心。可理智上知道她懂事聪慧,qg感上还是忍不住要担忧。清欢怜她爱女心切,都一一应了,可赵氏却觉得怎么也说不够,她看着眼前如花似玉的女儿,总觉得自己一不抓紧,她就要化作仙子离开尘世。
国公府大姑娘从乡下被接回来的消息,高门之间基本上都知道了,今个都抱着看笑话的态度来呢。想也知道在那穷乡僻壤,能养出什么样的姑娘来?怕不是要给国公府丢脸哦。因此当国公府的马车驶到宫门口时,人人都停了动作等待,等着瞧瞧能从里头走出个什么样的人来。
真是好奇啊。
先下车的是婢女妈妈,其后是国公府的大太太,最后是一只如玉的素手。这人过着什么样的日子,从手就能瞧出来。眼下这只扶着车门框的手,真个是白玉雕成一般,纤长娇嫩,如葱柔荑。跟在大太太后面下车的,应该就是那位在乡下养了十五年的大姑娘吧?这手生的可真妙,就不知人长的如何,比国公府二房那位美貌出名的二姑娘又如何呢?
赵氏这会儿心底充满自豪跟优越,恨不得把自己宝贝女儿牵着每个人面前走一遭,也叫这些平日眼高于顶的贵妇们瞧瞧,什么才叫大家风范,什么才叫绝世佳人,她们家里养出来的都算什么啊!镇日里提到出身不够高的女子便一脸瞧不起,自己又好到哪里去了!
清欢早就知道自己生的极美,哪怕是活了这么久,能与她的美貌相媲美的人也不多见。她还是个普通人类的时候便是绝色的美人,如今在奈何桥这么多载,身体又可随意幻化,透出的气度与优雅,哪里是尘世间十几二十岁的小女孩能比的。
她看着是十五岁的少女,真用人世间的年纪来计算的话,所有人的年纪加在一起的总和,也不过是她弹指一挥间。
因此她也没有攀比之心,她早无yu无求了。有时候在世上现身,难免流露出对某些人事物的喜爱,这些喜爱是真的,她的温柔也是真的,可若当真挖掘,清欢视万物如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