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成两半也算了吧,坛子竟然也被劈碎了,当时清欢就知道要糟糕,她眼睁睁看着数十团黑气从坛子里冒出来然后瞬间消失不见,连让她去抓的时间都没给。
最可气的是,劈完坛子之后雷阵雨就停了,气死了,好像它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所以不敢再下雨,毕竟清欢的衣服晒在外面没来得及收。
……扯远了,她就是觉得坐在墙角懒洋洋的晒太阳很舒服,要是能舒舒服服的泡个热水澡再换身gān净衣服就好了,这辈子都没这么邋遢过,半个多月穿同一身衣服,幸好现在初夏不是太热,否则要是天天出汗,清欢立刻就回山上避暑去。
她盘腿坐在马路对面的墙角等婚礼结束,结果等着等着被阳光晒的昏昏yu睡,等到她醒来,就看见一张在面前放大的俊脸,吓得清欢一个后仰,脑袋恰好撞在墙上,疼得她眼泪狂飙:“啊……”
“没事儿吧?”男人问,想要给她揉一揉却被清欢躲开,她委屈死了:“你gān什么吓我啊!”
“不好意思,我就是看到你在这里睡着了,所以想提醒一下你而已。”
清欢现在过得跟流làng汉一样落魄,兴许她穿得还没流làng汉好呢,这男人怎么这么善良?她揉着脑袋打量起眼前的这个人,哇,长得真好看。在心里感叹了一句,“有事?”
“我是刚才那场婚礼的客人,听到你的话,挺有兴趣的,你手上的东西可以给我看一下吗?”
这个倒是无所谓,清欢伸出右手,她的天雷符是自然生在掌心的,寻常鬼物根本不敢靠近,平时她就以这个来区分有足够力量幻化出人身的鬼物。但从来没有人靠她这么近过,而且这个人还在轻轻地用指尖划她柔嫩的掌心。
清欢怕痒,忍不住瑟缩了下将手抽回来:“不要动手动脚的。”
“不好意思。”男人温柔地笑了笑,“对了,婚礼已经结束,新郎新娘去酒店了,我们准备吃喜宴,你要来吗?”
清欢很想有骨气的拒绝一下,但她肚子叫了……漂亮的猫眼本来懒洋洋地半眯着,现在睁的大大的:“可以吗?我可以去吗?我这样去不太好吧,新郎新娘不会欢迎我吧?我能吃吗?”
问了一连串的问题,说白了还不是想吃饭。男人被她逗笑了,刚才在会场他就觉得这姑娘很有趣,而且也实在是好奇这年头怎么还会有人穿成这样说些迂腐过时的话。“当然可以,我这点薄面他们还是会给的。”
听了这话,清欢立刻从地上窜起来:“那还等什么,快走啊!”
男人将她带到酒店,清欢才知道他的名字叫连,也不知道姓连还是名连,反正所有人都叫他连先生,而且个个毕恭毕敬好像他很厉害。清欢这辈子见过的男人,满打满算,下山之前就那么一个,还是个胡子拉碴的糟老头。这样英俊又温柔的男人实在是让人招架不住,她差点都要动凡心了,好在及时想起自己勉qiáng算是出家人,才堪堪把持住。
婚宴上新郎新娘过来敬酒,对连很尊敬,包括两边的父母,看到她就在连的身边也没说什么,态度和之前在教堂里完全不一样。清欢不在意别人对自己如何,在她看来,救人是她的责任,别人是否感谢她是别人的自由,所以她从不qiáng求,只要给碗饭吃就好,如果有钱的话……那给点也不是不行。
不过这一次她没心思想这些,而是一直在看新郎背上的女鬼。她看起来似乎并不恨这个男人,而是非常爱他,脸颊贴在他背上,沾染着血污的头发遮住了眼睛所以看不出什么表qg,但从她周身表现出的气场来看,她似乎没有要害这个男人的意思,她只是想……跟着他,让他ji犬不宁,日日夜夜难以入眠。
有恨,也有爱。
清欢忍不住叹了口气,她虽然是个新手,但勉qiáng也算是有点经验的人,理论知识尤其丰富。她所见过的,师父讲过的,师父收过的那些女鬼里,大部分都是为qg所困,很多人生前温柔善良,可是死后她们都会抛弃那份温柔与善良。
她们不知道自己丢失了什么样的宝物,伤害她们的人也不知道他们做错了什么,这个世界有时候残酷的一点都不留qg。
连很给面子的喝完了那杯酒,对清欢微微笑了一笑:“怎么了,你看起来很沉重。”
“没什么。”普通人是不会信的,所以清欢一般能不说就不说,连这个人很好,带她来吃饭不说还这样轻声细语的跟她说话,下山的这几个月她遇到过很多人,看到她这样穿着打扮的,不是觉得神经病就是敬而远之,说起来连还是第一个主动靠近她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