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锐简直要给跪了!他不想理这个无理取闹的女孩,于是拉起罗蕊上车离开。温雅却驱车跟在后头,然后像是疯了一样撞过来!舒锐只来得及把罗蕊护在身下,毕竟罗蕊是无辜的,这对她来说根本就是无妄之灾。
原以为自己今天不死也得残,可是到了最后关头,他和罗蕊谁都没有受伤。
在撞上他的前一秒,温雅转了方向盘,受伤的只有她自己。
舒锐不知道,为什么性格偏执的温雅最后会选择不伤害他,他一直认为温雅是那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她如果得不到的东西,是不会让别人得到的。可是最后关头,她选择了放弃。
舒锐跟在父母身后,到了重症病房外面。
温雅躺在病床上,在他的记忆里,她已经很少这么安静过了,每次见面,她总是哭泣,总是质问,总是尖叫……无休止的纠缠让他彻底怕了她,再也不敢见她,总是躲着,他竟然都忘了,记忆里的温雅,其实是个有些自闭的小姑娘。
她闭上眼睛的样子像个天使,可是为什么她就学不会放弃呢?为什么她——舒锐挠乱了一头有型的黑发,又是焦躁又是烦恼。她醒来后,他该说什么?难道要就此妥协?这么多年来他也受够了,她总是阴魂不散的出现在他生活里,他也想谈个恋爱交个女朋友,可是这么多年了,他连女孩子的手都牵过!
说实在的,温雅是舒锐见过最漂亮的女孩子,只是她的歇斯底里让她看起来很可怕,让人不敢接近。温雅只爱他一个人,只亲近他,她不跟任何人来往,没有朋友,也不喜欢交朋友,她总是跟着他,总是不知道什么叫做放弃。
曾经他也是很疼她的,可是她硬生生把这一切都毁了。
“阿锐啊,你跟妈说说,你真不喜欢丫丫吗?”舒妈妈摸了摸儿子的头问。
“我不知道,妈,我真不知道。”舒锐抬起头,无奈又疲惫地抹了把脸。“这么多年了,我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她无时无刻不跟着我缠着我,我连正常生活都成了问题,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才是喜欢。别说我不喜欢她,就算我喜欢她,她这样下去,两个人也是没法过日子的。”
“丫丫这孩子心思重,死心眼,但她宁可自己死也不想伤害你,这一点,她比我跟你妈都做得好。”舒爸爸这样说。
舒锐更加迷惘了,难道他真的要把自己的未来都跟温雅绑在一起?他也有自己的生活呀,他有工作有朋友,要应酬,他哪有时间总是陪着她?
正在这时,医生从病房里出来了,连带着的还有温雅的父母,这对夫妻很疼爱女儿,可即便是他们也无法走进女儿的内心。此刻柔弱的温妈妈抓住了舒锐的手,乞求道:“阿锐,求求你了,帮伯母这个忙,不要……不要让丫丫离开我们,我跟她爸爸真的受不了,我们不能失去她呀!求求你,至少、至少在她伤好之前再多多陪陪她,伯母跟你保证,丫丫伤一好,我们家就移民!我不会再让丫丫打扰你的,我发誓!只求你再帮我这一次,让丫丫好好休养,别再胡思乱想……”说着说着,她便捂着脸哭了起来。
舒锐怎么能拒绝,温妈妈从小就照顾他,更别提两家还是世交了。他连忙把温妈妈扶了起来:“别这样伯母,我答应你就是,丫丫怎么说都是我的妹妹,我不会不管她的。”
温妈妈点着头,却是没了力气,扑在丈夫怀中哭泣不止。然后望向了仍然昏迷不醒的女儿,丫丫呀丫丫,你可知道,强扭的瓜儿不甜,你再这样下去,痛苦的是你,可是爸爸妈妈心里也不好过呀!
三天后,温雅醒了,氧气罩也撤了下去,脱离了危险期后,只要稍加休养把伤养好,就没有问题了。
这使得两家人都松了口气。
温雅刚醒,舒锐就来了,温爸爸温妈妈特意离开病房,给他们两人一个独处的机会。等到温雅伤好他们就马上移民,再也不能给舒锐添麻烦了。他们不能再这样惯着女儿,这样下去,毁了的不止是舒锐的生活,女儿也不会快乐。他们的掌上明珠,他们只想她快快乐乐的,不要总是因为求而不得哭泣。
舒锐望着温雅,莫名觉得她非常平静,平静的让他觉得有点诡异。他坐到床边拿了个苹果削皮,他的技术很好,苹果皮一圈一圈掉下来还不断,最后削出来的果肉饱满而雪白,咬一口,汁水四溢,口齿生香。
温雅一直看着他,然后笑了。
这个笑跟她平时的笑都不一样,舒锐都忘了有多久温雅没这样笑过了,她总是歇斯底里的,激动的,疯狂的,即使笑,也是带着泪和偏执,这样美好的没有一丝杂质的笑容……很久很久没有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