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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花拧着眉,眸底尽是怒气,“阿诺妹子,这两日你可见着谁进山了?被我抓到,看我怎么收拾他……”说着,撩起裤脚,膝盖小腿一片乌青,“哪来的竹棍子到处放,害我摔了好几回了。”金花做事粗心,上山只想着挖了野菜早点下山,磕磕绊绊好几次,她再也压制不住心口的怒火,这才来问问沈芸诺,有没有发现人去了山里。

沈聪和裴征每日都进山,两人自然不会做这种事儿,定然有人偷偷弄的。

沈芸诺抿着唇,不由得想起上回她腿抽筋的事儿,看向愤愤不平的金花,安慰道,“这两日我没注意,待会小洛爹回来我问问他,每天早上他们都要去山里,也不知遇着没。”

金花默默点了点头,“这两日你也别进山了,怪异得很。”那种怪异金花说不上来,总感觉有双眼盯着自己,四下一找又什么都没有,沈芸诺细皮嫩肉的,摔了几次估计比她更惨。

“谢金花嫂子提醒,稻田里秧苗长虫了,我暂时不上山了,菜地的蔬菜能吃了,你得空了自己摘就是了。”菜地和院子里的菜够他们吃的,沈聪和裴征卖菌子也卖了不少,她不用着急去山里。

沈芸诺回屋将事情和邱艳说了,邱艳搁下筷子,好看的眉拧了一瞬,和沈聪多年,她比沈芸诺多疑,迟疑道,“傍晚你哥回来让他们去山里瞧瞧,别是有人故意的。”

沈芸诺提着篮子准备出门了,闻言,扭过头,反应过来邱艳话里的意思,皱眉道,“好,下午让小洛爹去山里转转。”和裴征一起在田埂上吃了饭,顺便说起金花在山里摔跤的事儿,“你和哥发现那些竹棍子没有?”

裴征沉了沉眉,零零星星的棍子加起来不少他和沈聪哪会看不见,以为谁家用来抓捕猎物的,并没有放在心上,听沈芸诺说起,察觉到事情怕不简单,“没事儿,下午我去山里转转,你和金花嫂子说,暂时别上山了。”

想着沈芸诺上山挖野菜,裴征和沈聪没有设置陷阱,就是担心有人不注意掉下去了,尤其沈芸诺和金花常常一个人,困在坑里,出了意外得不偿失,兴水村没有懂得打猎的人,竹棍子他没细细检查过,待会上山却是要检查一番了。

吃过饭,裴征收拾了碗筷准备回家,想到什么,又停了下来,“刀大哥他们屋子过不了几日就建成了,我们准备在院子里挖口井,入冬了,溪水结冰,用水就远了,一家一户,若遇着旱年,咱也不着急。”

沈芸诺觉得可行,然而沈聪家地势高,挖井的话出不出水不好说,慢慢和裴征说了自己的担忧,裴征只觉得好笑,抬起头,轻轻落在沈芸诺发见,“打井的师傅会自己看的,挖个一米左右就知晓出不出水了,有了井,咱以后就在溪水边洗衣服了。”

之前吃水洗衣服都是用的小溪里的水,后来人多了,沈芸诺担心溪水被弄脏了,才开口来河边洗衣服的,有了井,以后用水方便多了。

裴征回了,沈芸诺站在河边发怔,日头晒,她靠在树边,找了片芋头叶盖在自己头顶,想着自己的事儿,傍晚了,裴征和沈芸诺把稻田的鸭子抓回笼子里抬着往回走,顺便说了山里的事儿,“确实奇怪得很,我去村子里问过了,都说最近没什么人上山,已经给金花嫂子说了让她这两天别上山,等弄清楚怎么回事儿再说。”

却说裴老头,和李块头商量好法子,去山里守株待兔好几日无功而返,他心里急躁起来,李块头和沈聪的名声不相上下,常常做些偷鸡摸狗的事儿,裴老头想着裴征喝沈芸诺挣了钱,心里起了杀心,裴征和沈聪最是疼沈芸诺,只要把沈芸诺抓到了,不怕二人不乖乖就范。

月明星稀,听耳畔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裴老头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弯着腰,轻轻的取下门闩,推开一小角,生怕惊动了熟睡的人,屏气凝神地出了门,见拐角,一抹高大地身形坐在那里,手撑着脑袋,裴老头更是放慢了呼吸,小声的叫道,“李块头,这边。”

听着声音,男子站了起来,朝裴老头方向走了两步,往院子里看了眼,和裴老头往竹林方向走,裴老头熟悉路,四下打量着,村子里没人养狗,人都吃不饱,谁家会养狗?

“傍晚,裴征上山了,估计是怀疑山里有猫腻,明早就不守株待兔了,我觉得不若直接去学堂骗你孙子,裴征不会不管他儿子。”而且,他远远的看过,那个孩子唇红齿白,长得真不错,难为庄户人家养得出那样子的孩子。

裴老头心有犹豫,之所以让李块头出面就是不想裴征怀疑到他头上,他去学堂接人的话,裴征和沈聪稍微一打听就明白了,遂摇头道,“不成,小洛记得我的话,之后铁定会告状,沈聪什么人你还不清楚?手段可不是咱承受得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