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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芸诺好笑,“不着急,下午还长着。”韩家不卖豆腐了,兴水村上边的村子都会来这边,裴俊挑着担子,卖完就回,那边的人不一定买得到,说不准会下来。

沈聪和裴征花了点时间,将屋顶的雪全部刮干净了,连着裴俊的屋顶也是,刘花儿在东屋看着,酸言酸语道,“三弟,都是兄弟,帮着把我们这边的也弄弄啊。”

裴征没搭理他,只是看着裴老头和宋氏的屋子,犹豫了会儿,终究没走过去。

午饭后,裴万怂着背,耷拉着耳朵来找裴征说话,裴征在屋檐下削竹尖,看他皱着眉头,“二哥,出什么事儿了?”

“爹让我请媒人给秀秀说门亲事,我和媒人说过了,爹觉得我不太上心。”宋氏将裴秀看得重,认为裴秀是要去镇上当少奶奶的,今日不见媒人上门,裴老头和宋氏着急了,质问他是不是没把事情办好。

“三弟,我是不是混账,爹娘都不信我?”抬手捂着自己的脸,裴征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想了想,安慰道,“你尽力了就好,行的端坐的直,小妹会明白你的。”

他爹娘,是要把四个儿子得心寒透了,心里才舒服吧。

裴万蹲在地上,肩膀一抽一抽的,“我也是找不着人说了,就来和你说说,爹娘愿意跟着我,怎么就不肯信我呢?”

谁知道呢?

遐思间,外边闹了起来,大声喊着什么,裴征扔了手里的刀,以为哪家着火了,大步走了出去,裴万也抬起了头,抹了抹脸上的泪,跟了出来。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个不停,裴征认出是里正,喊了声三哥,沈聪也走了出来。

“快来,快来,柱子被山里的野兽咬了……”里正神色焦急地挥着手,召集大家去村头说话,沈聪顿时双眼放光,没想着山里还真有猎物,掐断了片竹篾含在嘴里,转身朝屋里道,“大丫,小洛,走,看热闹去。”

☆、49|06-05-11

外边太过嘈杂,沈芸诺和邱艳扔了手里的针线,跟着走了出来,问道,“怎么了?”

沈聪看着外边,眼里闪着意味不明的光,待小洛和大丫走近了,左右牵起他们的手,眉梢难掩喜色,“山里有大东西,你和你嫂子在屋里待着,我看看去。”学了打猎,没事的时候他喜欢去山里,空着手出去,扛着一绳子猎物回来,心里的满足,没法和别人说,听着院外的说话声,手指情不自禁地动了动,恨不得现在就去山里。

冬日的山雪厚,寸步难行,柱子是捡柴火的,谁知遇着野猪,他原本想看看能不能抓住,不想它直接朝自己冲了过来,撞得自己差点晕了过去,好在反应快朝山下跑,否则就没命了,远远的,听着自家娘的哭声,他再承不住,缓缓地闭上了眼。

家里养猪的人家都明白,杀猪那日,要许多人帮着才能将猪捆起来绑树上,想着柱子身上的血口子,浑身哆嗦不已。

柱子娘在村里出了名的嗓门大,喜欢探人私事,得了消息,叫喊着冲上前,噗通跪在柱子身侧,哭天抢地摇着柱子,有人看不下去,提醒她,“婶子,柱子只是昏过去了,你别摇他,他醒过来也是遭罪。”

那么多道口子,不知道多久才能愈合,看热闹的人不约而同地别开了脸,不忍再看。

柱子娘听着声音抬头,视线逡巡一圈,怨毒地落在裴征身上,“是你,咱村多少年没被山里的野兽咬了,都是你去山里,大家才跟着上山的,不去山里,我家柱子就不会被咬伤,你赔我家柱子,你赔。”

裴征抿着唇,眉眼淡淡地扫了柱子娘一眼,看在柱子受伤的份上,没反驳她。冬日穿得厚,柱子衣衫被咬破了,能清楚见着里边露出来血淋淋的肉,裴征低下头,眼神沉了下来。

里正听她越说越远,心下不喜,冷声呵斥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人阿征去山里没让大家跟着,大冷天的,没事柱子去山里干什么,赔,你有脸说吗?”当时裴征和他说过,提醒大家别太往山里走,他是当着大家的面说过的,谁知没人当回事,他虽为里正,也不能拿绳子绑着大家不让他们去山里,如今出了事,反过来怪裴征了,里正想,如果他不是里正,柱子娘只怕还要反咬他一口,当下,也黑了脸。

翻了翻眼皮,终究耐着性子道,“柱子娘,赶紧让人去上水村请大夫,我看柱子的脸色越来越白了,快抬着柱子回家去。”里正在别人家做客,听着外边撕心裂肺的喊救命,冲出来,看见一头黑色的猪咬着柱子腿往山里走,他吓得不轻,当即叫人拿着棍子扁担冲上山,野猪听到动静才跑回山里去了,否则,柱子死在山里了都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