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有些诧异,不知道小婉为什么不说,两个人叽叽喳喳的,从饮食聊到服饰……嗯,小婉刻意地避开了女红的话题,那是她心里的暗伤,是坚决不能说,也不可说的。
说话间,伙计敲门进来,递上了菜谱,大家点了几道招牌菜,又特意吩咐要上好酒,伙计恭恭敬敬地应下,又接了秦怀玉赏下的半块碎银,满脸堆笑地出去了。
“鸿渐,你也不要太着急了,听说消息这两个月也就快下来,毕竟你太年轻,虽然功劳摆在那里,但理顺关系也是需要时间,而且这段时间因为征突厥的事情,有些事情顾不上也是正常的。”秦怀玉开口道:“我听说岭南道、淮南道与黔中道那边都有缺,说起来倒是淮南道最为相宜,如果有时间不妨去吏部撞撞木钟,要是去了岭南道,因道路远,往返不便,通常都要三两任方能调离这几个地方,就算职位高些,也是没人愿意去”
张陵思索着秦怀玉的话,心里却是不太乐观,淮南道确实距离长安要近一些,不过那里的情况却好,年前听程知节的意思,皇上很有可能将他塞到哪个穷乡僻壤之地,干出一番成绩再说,若真是岭南那种地方,说不定还真的要做上几任才能罢体。旁边听着他们谈话的小婉却是另有一番心思,远一点儿她倒没什么,只是离家太远,保不齐来个骨肉分离什么着,那才是最恼人的,现在连秦怀玉都这么说,看起来这消息已经有八、九成真的了。
说话间,酒菜已经上来了,除了鹿鸣春的几道招牌菜外,还有一个羊肉火锅,一瓶威士忌酒、一瓶张府白葡萄酒,大家吃得酣畅淋漓,气氛开始由沉重转向热闹,这桌席一直吃到掌灯时分这才吃好。
秦怀玉虽然与父亲已经别府居住,但每天晚上还要过府请安,就先走了,张陵和小婉上车之后,却没有着急赶路,吩咐车夫顺路缓行,两个人在车厢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张陵见小婉自鹿鸣春出来以后就没精打采的,担心她产后体虚,便问道:“婉姐,可是见了风,身体不舒坦?”
“你说什么?谁不舒坦?”小婉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却是没听全。
天色虽然有些暗了,看不清小婉的表情,但张陵从她的言谈举止中听出她有了心事,便轻声问道:“婉姐,可是担心我的差事?”
“是啊。”
张陵既然问到,小婉便也承认:“如果离长安近些也没什么,可是若离得远了,咱们便不能在母亲膝下尽孝,恐怕宝儿也要留在长安,所以我既担心母亲,也担心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