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明白。”张孝立即心灵神会。
无规矩不成方圆,如果是成年家仆,购买回来就算有忠心,也很难重新塑性,一些老毛病是很难改掉的,而这些小家伙从现在开始培养,三、四年后……甚至只需要一、二年,他们就会为张府服务。
“还有,”小婉沉吟了片刻又说道:“领他们去两个工厂看看,帮着干一些杂活,拔拔田里的野草什么的。干活不是目的,要让他们明白‘一日不劳,一日不食’的道理。”
“是,小姐。”张孝应道。
第一卷 乱世 第六十节 义母
第六十节 义母
县学经过修缮之后显得焕然一新。新来的教谕李先生还带着十几名年龄稍大的学生整修了门口到学堂间的石径,而且还在石径的两侧种了近百竿翠竹,看上去还真有些几分青青校园的意思。
更有意思的是,这位李教谕竟然还自己出钱雇了几个工人,在竹林里修了一个小池塘,里面还养了几只鹅,学生们在课间的时候,闲看白羽浮绿色,也颇觉有趣。
整个山阳县,除了一些私塾外,就只有这一座县学,而县学里也只有一位教谕,他要教授近百人的课业,而且还要分为两个班级……一个当然是启蒙的班级,另外一个就是张陵他们这些大孩子,因此授课也要分开,好在这位李先生颇精此道,将时间安排得井井有条,丝毫不显得杂乱。
李冀,大约四十岁左右,属于那种比较典型的文人士子。眉眼之间透露着儒雅之气,大多数时候,总是一派和气,说话也如春风化雨一般,但在学习上,要求得十分严厉,学生们既敬且畏。
张陵坐在课堂的后面,听着在前面诵读文章的先生,有些走神……这并非是先生的诵读不好。正相反,李冀诵读文章的时候,是学生们最享受的时候。他并不像一些老夫子那样,摇头晃脑,声音绵长,颇有催眠之效。
李冀的诵读,轻重有度,缓急相济,极富韵律感,听着悦耳,学子们读起来也琅琅上口。诵读,本来就是一门口耳相传的学问,中国的文章,向来是诗情、画意、音律,三位一体的,据说古代有朝拜的时候,不是用诵的,都是由礼乐官员唱出来的。
张陵同样很享受,至少他觉得李教谕的诵读。比小婉更胜一筹。只是他今天确实是有心思——昨天从田庄回来,小婉便愁眉不展,虽然那些孤儿暂时安置下来了,却有了为难之事,以张孝等人的本事,训练他们的体能和军事技能自然没有问题,但文事方面就不行了,这些军汉出身的人,识个字、认个数什么的还行,但让他们教人……能成直角领到钝角,越领越歪。
如果这些孤儿是养在城里,小婉和张陵二人都可以教授他们,但这些人都在庄上,距离颇远,再教导便是有些碍难了,而且也没有其他的人可以指派。
这边想着,心里便有些浮躁,注意力就更加不济了。李冀却是注意到了,他的眉头微微一皱,放下书本,笑呵呵地道:“大家都出去休息一下。待听到钟声,再回来上课。”
“谢谢先生!”
学员们起身,向李冀行礼,等李冀还礼之后,才静悄悄的鱼贯而出,待到了外面才欢呼雀跃,恢复了少年人的本性。
“张陵,你且留一下。”李冀叫住了正要往外走的张陵。
“先生。”张陵疑惑地看着李冀,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你今天上课时的注意力不太集中,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李冀语气和煦地问道。
张陵脸上出现羞愧的神色,低头向李冀道:“先生,我错了,现在开始,我一定用心听讲。”
李冀微微点头,没有追问他为什么上课走神,而是问道:“张陵,我观察你很久了,你在课堂上的表现非常好,对于我的问题不但积极回答,而且答案也相当准确,是不是以前跟谁学过?读的又是哪一本书?”
李冀采用的启蒙教材是《三字经》,针对两批年龄不同的学员,低龄班是安全讲授的《三字经》,进度较慢,让他们更易于理解;大龄班的学员多是有识字功底的,理解能力较强,在讲授启蒙教材的时候,同时也讲授《论语》等教材,因为这些大龄学员是要参加考试的。
在这些学员当中。张陵的表现无疑是很优秀的,往往在李冀讲过一遍之后,他就能记住其中的要旨,而且能够很快地背诵课堂上所讲授的文章。李冀早就留意到了这一点,今天也是藉故将他留下。
“学生只是在进学之前跟……一位父执的晚辈的学过《三字经》、《论语》及术算之学。”张陵微微停顿了一下,他不是小孩子了,实在是有些不太好表述自己和小婉的关系,脸上出现了尴尬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