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婉啊,施恩不望报,你怎么能收人家的东西呢?”张杨氏的脸色沉了下来,声音也严厉起来。
“娘,我是不想要,可吐蕃人的风俗就是这样,如果我拒绝接受,他们会认为是受到了侮辱。”小婉委屈地解释了一番。
“这也罢了。”张杨氏点点头,“以后可要注意了,接受这种礼物,我们心里也是不安的。”
“是,我记住了。”小婉点点头,然后张罗着将晚饭端上来。
等她洗完碗筷,已经是初更时分。古时候当然没有表,看时间都是看天,城里有更夫,击打木制的梆子报更,军营里也有,不过击打器具叫做‘金拆’,而乡间基本上就没有了,都是凭经验或者鸡叫来判断。
以现代的时间来算,七点至九点为一更;九点至十一点为二更;十一点至凌晨一点为三更;一点至三点为四更;三点至五点为五更,基本上到这个时间,天就亮了。
张陵带着弟妹开始跟两只小狗玩,他倒是很善于照顾……狗,弄了个大碗,盛着一碗羊奶放在小狗面前,两个小家伙扭扭搭搭地凑过去,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喝得不亦乐乎。
张家没那么多规矩,小婉收拾完,就坐在火炕上,轻声向婆婆禀报了去城里的经过。当听到明天聚福楼掌柜的要来,张杨氏有些惊讶,“烧菜也可以卖钱?这……合适吗?”
“当然合适,其实他们占了大便宜。”小婉给婆婆分析,“这些菜我们日常在家吃,属于家常菜,可到了酒楼,那就是商品,是要卖钱的,就算是每平均十个客人点一份,那成百、上千的客人至少要卖出去百十分,而每份菜至少要卖到一百文左右,甚至更高,当然不能平白交给他们。”
“哎,可惜咱们家条件不行,否则开饭庄也是个增加收入的办法。”张杨氏可不是个酸腐之人,闻言大是惋惜。
“娘,我早就想好了,我们现在以菜式入股,将来再慢慢增大入股方式,等有了条件,找到合适的地角和人手,我们就自己开店。不但日子好过,阿陵他们上学的钱也不愁了。”小婉两眼放光地道。
看小婉一付小财迷的模样,张杨氏没有生气,而是觉得好笑,她揉了揉小婉的头,笑道:“嗯,有你持家,将来我可以放心地将阿陵交给你了!”
“娘,您又寻我开心!”饶是小婉有现代女性的灵魂,也有些面红……那小正太什么时候能够养成啊?
第二天,张杨氏早早的起来了,虽然对收下大礼感到不安,但庄稼人对于牛马骡子这样的大牲口还是非常有感情的——有了它们,地里的活就轻松了一半,几个小家伙也张罗着给小狗喂奶,张陵还跟着小婉学习如何挤养奶。
“娘,家里已经攒了一些鸡蛋,我想再买一些鸭蛋和鹅蛋,等开春的时候再孵一些鸡、鸭和大鹅,到时候我们开办一个养殖场,光卖蛋也能赚不少钱!等这些家禽老了,我们还可以卖出去,再赚一笔。”小婉知道张杨氏是个开明人,兴致勃勃地说起了自己的计划。
“那好,可我们家的地方不够啊。”张杨氏见过小婉孵蛋的办法,只是要办个养殖场,地方却不够。
“娘,靠河边那块地就不错,岸边洒上草籽就能长,鸡和鹅赶到河里就成。人手更简单,村里那些女人平时在家闲着也不赚个钱,我们给招几个人,给她们发钱,还愁没人手?”小婉说道。
“嗯,那又要麻烦杨二叔了。”张杨氏点点头。
“娘,欠人情不是问题,只要我们有得还就行了。今天早晨我挤了羊奶,给您和囡囡留了一些,也准备了一大碗给杨二婶。”小婉说道。
“嗯,二婶的病也是刚好,应该补一补。”张杨氏对小婉的安排很满意。
郑天福比预想中来得还早,小婉她们刚吃完饭,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张陵便在院子里喊:“谁啊?”
外面传来郑天福的声音:“是张小哥吧,我是聚福楼的郑天福啊。”
小婉已经从屋里出来,打开院门,看到门外站的正是郑天福,在他旁边还有一个四十岁的汉子,看了她一眼之后便移开了目光——盯视女人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不过,从他的眼睛中,闪过一丝轻视。在他们的身后,还有两个伙计模样的人,牵着一匹骡子,上面驮的都是小婉列在清单上的材料。
“郑老板,家中不便,请在厢房稍坐,不好意思。”小婉在昨天晚上便将厢房打扫了一遍,充当客厅用。毕竟家里年长的都是女性,张杨氏不好出来见客,正房的那个小厅其实就是吃饭的地方,不是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