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王不在乎儿子,但他肯定在乎王府,需知,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只要世子继承了王位,恒王哪怕心里再恨,也会帮助儿子出谋划策,免得他把王府玩没了。
秦子臻心里的算盘打得啪啪响,迈着轻快的步伐,踏入靖安侯府。
“世子爷,公子现在正院。”一个下人跟他汇报。
秦子臻略一思索,想了想,没有去前去打扰,只在正院门口等待,听见里面的声音,他唇边笑容逐渐扩大,心里痒痒的不行,他的小九终于想通了,愿意和他一起离开,不过
他觉得,或许,他还欠小九一个婚礼。
只有这样,小九入住他的府上,旁人才不会说闲话,才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靖安侯躺在床上,歪着头,身体一直颤抖,看见谢九思过来,他嘴里发出:“啊啊”的声音,神情很焦急,想要说些什么,只可惜,没人听得懂。
谢九思仔细打量着他,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靖安侯头发花白,消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他的生活不能自理,然而思维却很清晰,这才是对他最大的惩罚吧。
“啊,啊”靖安侯愤怒的吼叫,酣水流到他的下巴,狠狠瞪着床前不远处的大管家,像是要吃人一样。
大管家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帮他捻了捻被子,解释道:“侯爷总是这样,公子别介意,侯爷心情不好,所以才会乱发脾气。”
谢九思真想为他赞一个好,只凭大管家这份镇定,若不是自己提前知情,恐怕也会被他隐瞒过去:“你下去吧。”
“这”大管家略显迟疑。
谢九思似笑非笑瞥过他:“我与侯爷有话要说,出不了事。”
大管家心里一惊,公子的眼神总让他觉得无所遁形,稍一犹豫,看了靖安侯一眼,恭敬道:“老奴告退。”
谢九思冷冷看着他的背影,大管家确实很有眼色,难怪靖安侯如此信任他,信任的,病床前只有他一人照应,居然没人怀疑。
“啊,啊!”靖安侯的脸上闪过喜色。
谢九思说:“我是来跟你道别。”
靖安侯怒目而视,他要去哪,他怎么敢,父亲病了他不在床前侍疾,他是想要不孝吗?
“啊啊啊”
谢九思神色淡然,语气很平缓:“你别说了,说了我也听不懂,我只是来告诉你,我要同平西王世子在一起。”
“啊啊!”靖安侯不停咒骂,贱人,白眼狼,败坏家风的混账,然而发出来的声音,始终却只有模糊不清的啊字。
谢九思低低一笑,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嘲讽道:“靖安侯府还有家风吗?只怕都要易主了。”
靖安侯拼命点头,快去把大管家给抓起来,妾室的孩子不是他的种,坚决不能让他们把持侯府。
谢九思反问:“关我什么事?”
靖安侯大怒:“啊啊!”逆子,快把大管家处死。
谢九思玩味地笑了:“那可是你期盼了一辈子的孩子,急什么,我一定会好好关照,帮助他继承爵位。”
逆子,逆子,靖安侯怒不可遏:“啊啊啊啊——”
谢九思面色一冷:“我来是想问你,我母亲究竟是怎么死的?”
靖安侯一呆,忽而沉寂下来。
谢九思目光冷淡,仿佛看着一个不相干的人:“你清楚我指的是谁?还有我大哥,为何会落水而亡,究竟是何人所为?”
靖安侯闭上眼睛不再吭声,他就知道,留下这孩子一定是个后患。
谢九思微笑着说:“别装死,你不说也没关系,只要弟弟登上爵位,靖安侯府的秘密总能查得出来,而你,你就是靖安侯府的罪人,娶妻不贤,识人不清,一个管家的孙子继承爵位,你说,你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地下的列祖列宗。”
靖安侯倏然瞪大眼睛,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音,你知道,你竟然知道。
谢九思笑得温和,靖安侯却只觉得一阵阵发冷,寒彻心扉,你也是靖安侯府的子孙,竟然眼睁睁看着爵位易主早知道,早知道当初就应该掐死他。
“现在后悔也晚了。”谢九思声音轻缓,似是喃喃私语:“我也很后悔呢,如果不是大管家把持侯府,我竟然还不知道,原来母亲与大哥的身死不是意外,你说,我该怎么报复才好呢,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几房人争夺爵位,如今闹得厉害,靖安侯府想必经不住几下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