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轻轻叹了口气,瞪了两丫鬟一眼:“你们还愣着gān什么,还不伺候老太太去。”
两个丫头如蒙大赦,赶紧从地上起来,走到老太太身侧一个揉肩,一个捏腿,动作好不迅速,静宁、婉宁也让出位置站到了一旁。
云舒似乎有点不甘愿,撅着嘴看向张氏:“本想都拉出去打板子,但又怕您舍不得,而且也只有她们最了解您的心意,我怕离了她们您会不习惯,就先记着了,想必以后也不敢再犯。”
张氏眉头一松,看来是她多想了,这丫头没那么深心机,笑了笑道:“被她们这一按,还是真舒服很多,我呀,怕是离不开她们了。”
“您喜欢她们,是她们的福气。”云舒也笑了笑,接着她的话说,然后又担忧地问道:“老太太可请了大夫?伤风感冒最折腾人了,您可不能大意。”
张氏摆了摆手:“老毛病了,不碍事。”
云舒板起了脸:“那怎么行,老太太身体可是大事,怎能不请大夫,不行,我得吩咐下去,让她们赶紧请个大夫来,您的身体最重要。”
张氏一脸郁闷,她本就没病,请什么大夫,帮她按肩的小丫头心中一动,接口说:“六小姐有所不知,老太太一般都是请宫中王太医来看病,普通大夫信不过。”
张氏眉眼浮起了笑,还是这丫头机灵。
云舒眉头一皱,状似懊恼:“孙女失礼了,不知王太医何时能来,老太太可不能大意。”
张氏点点头便不再理会,又拉着静宁说话,一会儿笑,一会儿乐,身体仿佛也没什么不适了,没过多久,二太太就掀开帘子走了进来,见老太太拉着静宁便笑了起来:“哟,我就说这丫头讨人喜欢,恨不得自己也能有一个这样乖巧女儿,没想到老太太也喜欢。”
“可不是。”张氏一笑,说:“刚才和她母亲说了,这丫头放在我这里养,以后嫁出去也体面。”
“那可恭喜老太太了,这丫头也是个有福气的。”
云舒挺纳闷,她就不明白这些古人的心思,难道她们以为宠着静宁,抬高她的身份,就能越过自己去吗?或是能给她和娘造成什么损失,真真好笑了。无论怎样娘都是她的嫡母,莫不说她只是个庶女,就算将来当了王妃,还不是要把娘敬着。周姨娘的出生注定了她这一辈子都只能是个姨娘,基本上,静宁过得越好,王氏也越有体面。万事大不过规矩去,只要有规矩在前面挡着,她就不敢对娘不敬,更何况,静宁也是个聪明的,在王氏面前很乖巧,在自己面前也从不做对,虽是心大了点儿,但为自己争取也没错,只要不伤害他们姐弟,娘才懒得理会。
“老太太跟我提了,本还有些犹豫,但这丫头也求着我应允,我想着,既然周姨娘都答应了,我当然也不做这个坏人。”王氏轻飘飘几句话把自己摘出来,是她们自己求着来正院,可不是她安排的,以后过得好与不好都与她无关。
张氏没理会她,只笑看着二太太:“你怎么也来了?”
杨氏抿嘴一笑:“老太太身体不适,做媳妇的怎能不在身边伺候,刚一忙完就过来了。”
“你也的个有心的。”张氏说着,还有意无意瞟了王氏一眼。
王氏只当没看到,二太太又是端茶又是倒水,殷勤得不得了。过了一会小丫头来报开饭了,张氏便说杨氏辛苦了,让三媳妇伺候就是。云舒一听,火就来了,这老女人竟还没歇下那份心思,只是这话说得在理,她也不便反驳,只能憋着气,闷闷地坐在饭桌上。
王氏站在身侧为老太太布菜,刚夹了一块蟹rou,云舒便道:“娘,您怎能给老太太吃蟹rou呢,蟹rou是发的,您忘拉,老太太要忌口。”
又夹了一块jirou。
“娘,老太太头痛脑热,要吃清淡的口味。”
二太太把筷子往桌上一搁,板起了脸:“六娘是怎么回事?老太太要吃什么,还要你来质疑。”
云舒正满肚子火没处发,慢悠悠瞥了杨氏一眼,说:“二伯母说的哪里话,难道明知老太太身体不适,还要依着她吃这些忌口的东西,那身体怎么好得了,还是说您对老太太关心是假的,就希望她病着。”云舒这话就说得重了,杨氏本就当家,除了老太太内院她最大。要说她心里不希望张氏生病是假的,但就这样说出来,她的脸面又往哪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