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灵珠不是不知道其中自己的问题才是关键,但是没办法,正常人在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总会在别人身上寻找原因,这是常态。
她觉得,自己上辈子其实一直把几个想要接近自己的人牵制的很好,但是白九势总擅长打破这种平衡,他莫名其妙的,灵珠完全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自己的,就开始想要强硬进驻自己的生活,对自己的方方面面进行掌控。
然而很不妙的是,当时灵珠还是很胆小的,她害怕,所以谨慎小心的选择陆先生坐在自己的靠山,最大的靠山。
再后来白九势可能是因为觉得自己话都放出去了,却没有得到灵珠的青睐,觉得没有面子才继续纠缠,和陆先生明争暗斗,弄的租界很是有一段时间风雨飘摇,不太平的紧。
就连灵珠的死,白九势都是间接帮凶。
可是灵珠也忘不掉自己死后,白九势第一个赶来抱起自己时对方冰冷的手心,还有那仿佛是很难过的声音……
过去不可多想,灵珠也不愿拘泥曾经,重生的意义就在于改变,所以这一次,灵珠在发现自己死活都会和白九势有点关系,那么久必须由自己掌握主动权!
她不要像上辈子那样永远做个安静微笑还对自己的所有都无能为力的人。
灵珠抛开那些对白九势的偏见,忽视对方偶尔有点骇人的眼神与那些可怕的传闻,准确分析白九势,发现自己如果能在这里和白九势达成某种合作,或者成为浅交的朋友,那也算是一种资本了!
只要把握好某个度,白九势会成为自己上辈子类似陆先生的存在,但是他们不是那种由暧昧发展起来的关系,需要用撒娇与温言细语换取和平,他们会是平等的。
不是说男人都不会对朋友下手吗?
成为白九势爱慕的对象实在是无福消受,所以就趁着这个机会,成为朋友,如果做不成朋友……
灵珠小姐一咬牙,打算:那就尽量不再见面,也不在天津定居。
“九爷,我想,我来这里是做什么的,您应该清楚。”灵珠把袄裙的裙摆整理了一下,动作轻缓,总叫人觉着赏心悦目。
“我不知道,不如小姐你告诉我?”白九势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衬衫领子,翘着的二郎腿顺势放下,端坐的像是第一次相亲的大小伙子,“还有,既然小姐知道白某的名字,白某却不知道如何称呼小姐,是不是有些不妥?”
灵珠还是太心急了,被提醒后才发现自己还没有自我介绍,于是耳尖暴露出些许薄红,半真半假的说:“唔,是我的错,我是北平金家的七小姐,金灵珠。”
“哦?北平姓金的人家似乎不少啊。”白九势虽然不是在北平做事,但是也好歹是个军爷,对北平各个势力的了解还是有的,但是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准确的知道眼前这位金小姐是哪家来的。
“嗯,家里开了钱庄,也有幸祖上赏饭吃,有不少田产,所以生活还是不错的。”灵珠说的可都是实话,她不撒谎,“只不过运气不佳,和家里人好容易出来玩一趟,就碰到了事故,被请到山上做客,现下还有家人突然动了胎气,在客房等接生婆过来,我也被这里的大当家委派了任务,必须要完成,所以……”
白九势眉眼深邃,浓眉大眼精神无比,看起来就像是个教育良好的正派人物,他听到这番话,笑了起来,笑弧很深,甚至还有一个酒窝,他声音是爽朗且中气十足的:“金小姐如此坦率,我白九势若是不帮忙,倒还真是说不过去了,可我又为什么要帮忙呢?”
灵珠想说合作的事情,具体怎么合作,那也要讨论,最主要就是要和南彪谈条件争取时间,先告诉南彪可以签合约,找机会让自己一家离开,灵珠离开后会想办法通知白九势的人过去救他,两全其美不是吗?
虽然这里面有一点奇怪,奇怪白九势为什么会单独关押在这里,跟随他的副官是被杀了还是已经被策反,但此刻灵珠也没有细想。
她站起来,在白九势颜色有点浅的瞳色里形成倒影,她站定在白九势的面前,她知道这附近一定被监听着,所以微微弯腰附身,她的长发无意落在九爷脸颊,然后在对方耳边像是情人低语般说正事:
“合作吧,九爷,你也不想一直被困在此地吧?”
九爷眯起眼睛,鼻尖残留着一点发香,任由灵珠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连考虑都没有考虑一样,说:“不要,我在这里挺好的,有吃有喝,听你的,出去后你养我吗?金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