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行风一直对神宫司家族参与此事抱有戒心,不过鉴定室草坪上出现的玉越家徽令,黎纬怡的招供,还有式神的出现误导了他,现在仔细想想,也许他们在咖啡厅初次见面时,神宫司正人就对他起了杀机,可是看到他与天师一门有关,被迫暂时放过他,却暗中利用若林熏杀他,后来神宫司正人又发现了他的价值,所以主动找上他,用保管身体取得他们的信任。
「警视厅的那个玉越家徽令是你故意布下的吧?不仅杀了玉越,还妄图把所有罪名都嫁祸给他,黎纬怡到死都以为你是玉越,他对你很崇拜,如果你说找到了所谓死灵复生的符咒,可以让他死后复生,我想他一定会信而不疑的去做。所以当你把枪拿给他时,他毫不犹豫选择了死亡。」
那支枪是黎纬怡的,聂行风夺下后,就扔在了三楼,他繋的绳索很紧,黎纬怡挣脱不开,所以应该是有人帮他解开的,只是有一点聂行风不明白,神宫司正人要杀黎纬怡很简单,为什么要特意取枪让他自杀?
神宫司正人拍拍手,面露赞赏:「聂先生,你很机警,不过还是不了解我们神宫司家族,我们是神相世家,怎么可以手染血腥?杏奈和青田丰是死灵杀死的,因为她想得到那个复生咒语;玉越是黎纬怡从高楼推下去的,而黎纬怡是自杀,他们的死都与我无关。」
聂行风冷笑道:「怎么听了你的话,让我想起自欺欺人这这个成语?原来这世上最恐怖的不是那些死灵恶鬼,而是像你这种自私的人,为了让自己亲人复生,竟然可以如此轻贱别人的生命!」
神宫司正人淡淡笑道:「你何必这样义愤填膺?如果将来你有了子女,你就会明白做长辈的感受了……不,你是不会有子女的,因为你是死命!」
聂行风想起自己的爷爷,那个精神健硕,又有些固执的老人,对自己也是万般疼爱,但他知道即使自己出了事,爷爷也不会为了让自己复生,而漠视他人的生命,亲情的伟大绝不是这样表现的。
「惠治是我们神宫司家族有史以来最优秀的相师,我本来准备把衣钵全部交托给他。」
说起孙子,神宫司正人眼神了柔和下来,道:「可是两年前他却出车祸死了,很滑稽是不是?再出色的相师也算不出自己的命运,他走得那么突然,让我觉得连自己的人生都随之结束了。我不甘心,于是我开始疯狂寻找让他复生的符咒,终于,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我查到了玉越家和菊风间家的复生传说。」
「玉越启良很好找,那是个庸碌无为的男人,公司经营不善,陷入走投无路的困境,可当我去找他,想跟他买复生符咒时,却被他拒绝了。那么一大笔重金,他居然想都不想就回绝了。」
「因为他再怎么不成器,也是玉越家族的子孙。」
「所以我只能另想办法,之后不久我遇到了黎纬怡,我只用了些小手段就让他对我死心塌地的信任了。为了自救,他杀了玉越,拿到符咒,可我发现那符咒只有一半,它能让濒临死亡的人继续活下来,却无法令死人复活,所以我只好继续寻找菊风间家族的后人。」
「那个出钱资助杏奈来东京上学的人是你吧!」
「是我,杏奈是个很谨慎的女孩,她很快发现了我的目的,不断避开我,所以我只能再下手。可是没想到她居然会中国道术,害得我昨晚想了一整夜都想不出真正的五圆硬币在哪里。」
「在式神的手里。如果你们捉住了他,就等于那枚五圆硬币本来就在你们手里,可你们看不出其中奥秘,所以便利用我们来解惑。所谓去警视厅暂借硬币的话,都是你们在自导自演。」
昨晚式神让张玄交出真正的硬币,言下之意是他见过假硬币。可是从头至尾就没有假的,式神从最开始就得到了真正的五圆,可是却因不懂意摹术,以为那是假的,所以昨晚才会要挟张玄。
神宫司正人拍手大笑:「你又说中了,不过我们能顺利捉到式神,还要归功于你那位天师情人,要不是他先将那家伙打伤,我们还真拿那只式神没办法。」
「他既然那么厉害,为什么没有保护玉越?」
「式神的等级分很多种,像他这种高等式神是不受使者控制的,他一直沉睡在玉越家的一个旧瓷雕瓶里,我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我让黎纬怡住进玉越家本来是为了联络方便,谁知他不小心打破了那个瓷瓶,后来不知杏奈又用什么咒语唤醒了沉睡的式神,所以他出现了,不断跟我作对。」
「你杀了他?」
「没有。像他这种式神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我怎么舍得杀他!聂先生,也许担心别人之前还是先担心一下你自己吧,我们在这里聊了这么久,我想樱衣已经得手,你的天师情人不再有存在的价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