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华清却道:“跟着王爷,对华清而言更胜前程。”他目光炯炯,表情也十分坚定:“属下仰慕王爷已久,还请王爷成全!”
方容拍拍他的肩膀:“本王不是不愿意带你走,只是——”
“崔将军。”崔华清话没说完,一旁有人上前一步,横跨在两人之间:“将军既然仰慕王爷已久,也该明白此行王爷外出,虽所为私事,却依然心系陛下。若将军果真为王爷着想,还请将军留在朝中,为王爷心系之事鞠躬尽瘁吧。”
方容听见这个声音的第一时间就看向李叔。
李叔正在整理看上去不太需要整理的行囊,动作十分刻意。
然后才听到崔华清回话:“楚侍卫所言——所言甚是,可——”
楚文方看一眼方容:“王爷近日常常为朝中之事忧心,却因不得已的缘由须离京些许时日。倒曾提过崔将军的英勇之姿,乃人中龙凤——”他说到这顿了顿,果然看见对方脸上不自主流露出欢喜的样子,才继续道:“将军想必心中已有打算,是文方多言了。”话落,他撤到方容身后,垂首不再开口。
崔华清看向楚文方,纠结半晌,想了又想才肯下定决心,他又单膝跪下:“王爷放心,属下定当竭尽全力为陛下解忧。王爷离京在外,万望保重!”
方容点头,再拉他起身:“你也多保重。回去吧。”
崔华清抿唇,抱拳转身上马。骏马在原地打了个转,他最后看了一眼方容,深吸一口气,扬鞭而去。
方容这才转身看向楚文方:“本王倒是没有发现,你的口才这么好。”
楚文方闻言脸色一白,腿一弯便跪倒在方容身前:“王爷,属下擅自做主,请王爷降罪。”
方容低头看他:“现在再让本王听听,你的嘴里还能说出什么理由来,让本王不将你缉拿回府。”
楚文方紧咬牙关,迅速抬头看了一眼方容的神色,才说:“王爷,属下——”他连续推翻几个站不住脚的狡辩,此时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方容说:“你为什么非要这么执迷不悟。”他长叹一声:“我已经把话说得那么绝,你难道还不能听出我的意思?”
见楚文方还是不发一言,他又说:“你何必这样呢。你相貌才华都是不错的,即使离开王府也能过活的很好。去娶妻生子,去寻一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住下。子孙绕膝才是你该期盼的。”
楚文方道:“王爷并非属下,在属下心里没有该与不该,唯心而已。”他深吸一口气:“不论王爷如何决断,即便要将属下赶出王府,属下也绝不可能就此放弃。”他垂首紧盯着眼前的一块碎石,握剑的手抖得发麻,却怎么也不敢再抬眼去揣测方容的神情。
方容今天第二次听到从他的嘴里说出意料之外的话,倒被气笑了:“那你的意思是,本王除了让你随侍左右,也做不出别的决断来了?”
楚文方沉声说:“属下不敢。”
方容蹲身,抬手勾起他的脸,上上下下看了他良久,直把对方看得面红耳赤才罢休:“连威胁都学会了,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楚文方抿唇,这么近距离面对着方容的脸,他连说话的声音都小了许多:“属下只求王爷,恳请王爷留下属下,无论王爷有何责罚,属下绝无怨言。”
方容抓起他肩上的衣料,将人扯了起来。又对着还没整理好行囊的李叔冷笑一声:“你既然愿意帮他,就干脆帮到底吧。”说完,就甩袖翻身上马,打马走了。
李叔苦笑,他转眼看向楚文方:“楚侍卫你,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楚文方看着方容的背影,嘴边笑意已经止不住的上扬许久了。于他而言,方容能让他留下,已经是天上掉下来的福气了。见方容愈行愈远,他才反应过来,运功飞奔而去。
李叔看他模样已经猜出几分,不由摇了摇头,也上马赶了上去。
方容也说不上有多在意身旁多出一个侍卫。楚文方也曾随行,处处都很周到,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方容才不想平白耽误了他。
但除此之外,此行一路上的确比上一次畅通许多,由于身侧护卫众多,更是连山匪都没见到半个。
“王爷,近几日天气生冷,属下——去厨房端了一碗粥。”楚文方敲门进来,单手端着碗,说完才把它放在桌上。
方容余光已经看见他藏在身后的手上的水泡,却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