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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文方依然不大放得开,他说:“请王爷附耳过来……”

方容叹了口气,一边靠近他一边说:“你这性子,实在能把人急死。”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楚文方在他耳边轻轻说:“请王——情远务必听我把话说完。”他磨磨蹭蹭地说着,声音又放轻了一些,更像气音多些,喷出的气息粘连在方容的耳畔,湿腻又异样,令方容不自觉地往后避了避。

可楚文方紧接着又跟着他往前凑了凑:“我早已想将心事宣之于口了,可碍于种种——”

喊杀声愈发近了,不出一盏茶功夫,两军必将交战,前后夹击之下,恐怕谁也难以生还。想到这一点,方容对拖拖拉拉的楚文方多了一些包容之心。

毕竟人之将死,能忍则忍。

“我三番两次退缩,只因不知多少次唾弃自己。”楚文方说:“可今日若我再不开口,恐怕再难有开口之时。”

方容实在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但楚文方很快为他解惑了,令他目瞪口呆。

“情远,我,”楚文方的语速一时急一时缓,仿佛情绪不太稳定:“我大约是对你生出了,不该生出的情意。”

“我,我爱慕于你。此天地间,我唯对你生出了这般感情。”他生怕方容不再听下去,忽地疾声说:“于你的一切,我都甘之若饴。不论你如何看待我,我只一心向你,绝无二心!”

方容,方容一时难以言表。他感到十分震惊突然,打心底里认为面前的楚文方可能是个假的。

否则,又怎么可能——

楚文方说完话,嘴唇还僵在方容耳边,没听见方容或惊或怒的回复,他万不敢去看方容的神情。他深怕自己会看到一个带着厌恶的脸。可他心中又觉得方容十有八九会露出那样的神情。

假如方容这时去碰一碰他的肩膀,哪怕身上的任何部位,也会知道他有多么害怕。

但方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