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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文方抬脸看他。

萧正依然没有睁开眼,却仿佛能看出楚文方的疑惑,难得解释:“赏鉴大会,最初是我提出来的。”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年久不与人交谈的沙哑,“衡量利弊,也是我否决了这个念头。那是我第一次与左季从因争吵而动起手。想来,我与他也不是无端走到如今这一步的。”

方容见他并不十分介怀提起自己的仇人,好奇地问:“你跟左季从,真的如文方所说的关系一样好?”

萧正冷笑一声:“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他第一次主动提起往事,可能是有了倾诉的,继续说:“我与左季从乃世交好友,自幼相识,从小一同习书,一同习武,同食同寝。”

方容看着他平静的神色,一时有些感慨。

萧正说:“青梅是我的结发妻子。她曾提醒我数次,经常见到左季从心事重重地独自坐在庭院,可我一再把它当做耳旁风。我万万不能想到——”他兀地攥起拳,“谁能想得到,自己以性命相交的人,竟能下得了如斯狠手!”

方容看他这么激动,本想让他不要再讲下去,可他不知何时睁开的眼睛狰狞地泛红,这样一双眼睛,又让方容把劝说的话咽了下去。

“我的妻子……我刚出世的儿子……我视若珍宝,可一个左季从,轻易就把他们杀了!”萧正的手下意识抓起狗蛋的衣领,“我如何能不恨,我恨得发疯!”

狗蛋的力气尚且不如他,又被他吓得发抖,不敢挣脱。忽然,他的眼泪扑簌掉了下来:“爹爹,爹爹……”

方容一愣。

在他愣神的功夫,萧正松开了手。他单手撑在膝上,低垂着头,毫不留情地一把推开了狗蛋:“我不是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