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几人死的凄惨,内脏都叫鱼给吃了,张开的口还有臭鱼跳出来,叫人看了一股子寒意直上心头。
这事邪乎!
石捕快又去了江边,岸头只有几个妇人在洗衫,渡口船只飘飘,眼前一片风平浪静。石头蹲下,用手拨了拨那微绿江水,说来也奇,这江中的鱼却往他这里聚了过来,好似高兴得一蹦一蹦。
施主。
石捕快“喝”了一声,差点儿往前跌进水里。
一个和尚──不错,可又一个和尚!他披著袈裟,脚上一双黑色布鞋,颈上挂了串佛珠,身材颇是丰腴,圆滚肚皮红光满面,他不像正经和尚,倒像是个弥勒佛。
施主,贫僧觑你……印堂发黑,乌气罩顶,近日怕还需生些事端来。
石捕快皱皱眉头,从兜里取了一块碎银,塞到大师手中,道,大师且放过我罢,我……不信此道!
胖和尚笑得一脸慈祥,双手合十,贫僧这阵子就在那庙中借宿,施主可随时来访。
这里附近有间破庙,俗称伸手不打笑面人,石捕快也回了他一句阿弥陀佛,心里却想,好端端地,寻你做何?
承那和尚吉言,石捕快平安日子没过多久,便突然发了急症,若不是隔壁大娘几次叫门不应,让家里男人过来看看,石头指不定就叫这高烧烧没了。
石捕快打小不爱生病,二十一年来活得那是舒舒坦坦,跟野草也似,风吹雨打也不见折的。这热病却来得极其蹊跷,县里郎中都看了个遍,竟还没能好起来。县老爷素来同石头亲厚,便在府里腾出地方给石头养病,还要命人去京城里请个正经大夫过来,可天高皇帝远的,远水救不了近火,从安陵快马加鞭去京里少说也得五天,这一来一回,也不知石师哥撑不撑得下去。
几个兄弟婆娘轮流照顾──虽县府中有下人,石师哥到底是他们半个亲人,自是亲历亲为方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