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之前就知道永宁中学的升学率低得离谱,程翊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了——一般来说,为了更高效的学习很多学校到了高三时会在比较容易犯困的时间特意避开相对枯燥的课程,尤其是夏天的下午第一节 课。
然而永宁的课程安排却恰恰相反。
头顶的电扇吱悠悠地转着,非但没给教室里送进多少凉爽,这股温呼呼的风反倒是吹得人燥热疲乏,昏昏欲睡;讲台上年过半百的女政治老师犹如棒读的平缓音调与课桌上的卷子被风扇吹动的沙沙细响也听得人连说小话的欲望都勾不起来;宽敞的窗户几乎占了教室左右两面墙,灌进来的阳光雨露均沾,精准地覆盖着教室里所有人。
前桌的小眼镜撑着脑袋,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
睡了半个上午的程翊原本还觉得自己挺有精神,结果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竟也感觉眼皮发沉。
旁边的时辙倒还是那副模样,腰杆挺得笔直,低着头认真的看着桌上的课本……虽然看得是历史课本。
这么热的天,他却仍然穿着一件长袖外套,甚至连袖子都没往上撸一点,程翊光是瞥了两眼就觉得身上直冒汗。要不是注意到他原本白皙得几近病态的肌肤被直来的紫外线晒得微微泛红,高挺的鼻尖上也渗出了一层细密的薄汗,程翊差点就真的信了他一点也不热。
在警校那样约等于和尚庙的地方待久了,也没有什么避讳,程翊习惯性撩起t恤下摆扇起风来,一排紧实漂亮的腹肌随着他扯着衣服扇风的动作若隐若现,他一边忍不住小声问时辙:“哎,你不热吗?”
时辙抿唇不语,头也没抬一下,也不知道是真没听见还是装得听不见。
程翊也全当他是个哑巴,秉着关爱老弱病残孕的优良品质,也不在意用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热就脱了呗,反正上着课也没人闲得没事盯着你看。”
正说着,政治老师突然拍了拍讲桌,“咚咚”几声震得前桌的小眼镜一个激灵,撑着脑袋的手腕脱力,头猛地砸在桌上。
程翊“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就见政治老师推了推眼镜,拿着细长的教尺指了指程翊:“那位新来的同学,咱们班就这几个愿意听课的独苗苗,你不愿意听可以趴桌子上睡会儿,为下节课养精蓄锐,别嚯嚯别些听课的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