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翊用手背抹掉眼尾打哈欠打出的薄泪,眯着眼睛迷迷瞪瞪地从床上下来,没注意一脚踩在贴在床边的圆筒抱枕上,脚底一软,一个趔趄跪在地板上,膝盖与瓷砖撞击出重重的一声闷响。
站在半米外的晏向辰双手抱臂,显然没有伸手扶一把的打算,一脸看笑话的表情欠嗖嗖道:“平身吧。”
“……”这一下算是彻底把那点瞌睡劲儿磕没了,程翊坐在地上龇牙咧嘴地揉着自己的膝盖,“有你这么当监护人的吗,果然不是亲生的就是不知道心疼。”
“我可生不出你这样的。”晏向辰“啧”了一声,脚尖儿在他肩膀上不轻不重地踢了一下,“赶紧起来吃饭了臭小子。”
程翊撑着床从地上站起来,晃晃悠悠地往洗手间的方向走,随口问道:“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晏向辰没好意思说家里来了个差点把程翊掐死的小孩儿,操心得他一宿没睡着,随便找了个借口:“高三了,我这当后爹的怎么不得给你补补。”
程翊打哈欠的动作停了下来,转过头微笑地看着他:“我上一个高三的时候两袋挂面三个鸡蛋半颗大白菜吃了一个礼拜,后爹。”
“……”
程翊进了洗手间,过了一会儿又拉开门,一边刷着牙一边朝外头的人含糊不清地问道:“你把我闹铃换成什么玩意儿了。”
今天清早闹铃响的时候,他正梦到自己蹲在商场门口看人家幼儿园小朋友的汇报演出,刚从一个小屁孩儿手里抢来一根棒棒糖,还没嘬两口,又被小屁孩儿他哥抢走了,留他一个人蹲在马路牙子上生闷气——愣是半天没被这闹铃声叫醒。
“巴塔木。”晏向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