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知道你不在意那些虚名,但是朕在意。”以前是不得已,就算对这个人在意得不得了,也要在人前装出不在意的模样,惟恐被人看出了不妥,却护不住他,但是现在他已经有了能力把那些东西给他,为什么还要委屈他?

“陛下,你我皆是男子,此事太过惊世骇俗,若陛下真的明诏天下,惟恐世人非议不止。臣的声名不足惜,臣实不忍陛下的声名有累。陛下有想过,他日史书上会如何评价陛下今日的所为吗?”

“朕倒要看看,何人敢非议帝王家事,那些史官又如何评价朕?”

景骊的声音很冷,话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非议帝王者,是为大不敬,乃十恶不赦之重罪。

景骊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帝王的身份。他有温情的时候,但是他的温情也就那么多,就算他在卫衍面前再宽厚,也不能代表他对所有的人都能宽厚。

要一个帝王不见血,简直和要老虎从此不吃肉一样不可能。

卫衍明白这个道理。

他的爱人是皇帝,无论他对自己多么好,他依然是皇帝。只要他是皇帝,他的手上就不可能不沾染鲜血,就算皇帝再喜欢他,也做不了不吃肉的老虎,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避免让皇帝的手上沾染那些无谓的鲜血。

那些非议者就是无谓的牺牲品,也许他们自己会觉得他们是为了大义慷慨赴死,但是这样的牺牲毫无意义。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既夺去了无数无辜者的生命,也毁了皇帝的声名,只是为了给他一个他并不需要的虚名,到底有什么意义?

他真的不需要这个虚名,不需要这个必然要靠杀戮才能获得的虚名,他想要的只是皇帝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