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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要说很是憎恨狐族, 那并没有。

这感觉只是好像一根弦绷得很紧,有朝终于断掉了, 抽出手上一道长长的伤疤, 嫣红的血流出来, 其实只在绷断的那个瞬间被吓了一跳, 剩下的就只是早知如此的疼痛与沉默。最初时沧玉曾翻来覆去思考过是否是自己太平凡,迟钝地在大局外徘徊,而不曾进门窥探一眼,后来玄解休息的那些时日,倒是慢慢想明白了。

任是沧玉拥有再大的能力, 这天底下的众生都不过是一颗棋子,天外有天, 人外有人,苍生无穷无尽, 谁又知道明日会发生什么,倘使有心算计,是怎么都逃不开来的。

就如同海上飘摇的船只, 纵然船身再坚固,也总有能将它打散的巨大风浪。

玄解是一样的道理,他即便再强大,再厉害,仍然有自己的弱点。有时候沧玉甚至觉得自己应当感激春歌,他对春歌连同狐族总难免抱有一份愧疚之情,这些狐族所信任的那个妖怪与他毫无半分关系, 沧玉所得到的一切都源自于那个早就死去的灵魂,如今一清二楚,互不亏欠,却也省事。

有些面具要是戴得太久了,撕下来就要沾血带皮了。

眼下还好,只是痛,还不至于活生生撕裂开来,少了念想,就不会那么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