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很快沧玉就意识到了自己并不是突然勇敢了起来, 只不过单纯被吓得失声了而已, 这并没有比较好,对眼下的状况根本帮不上一点忙, 最多就是保住了沧玉最后一点颜面。可是等他转过去看到个足够称之为惊悚的存在时,那么玄解听到的就是会是他的惨叫声了, 几秒钟的颜面根本毫无意义。
有数千年的修为不意味着他就活了数千年,也许有人是那种得到强大的力量就晕得找不着北以为自己是万丈高楼平地起, 从此能俯视苍生。
但那里面绝对不包括沧玉, 他坚信自己只是个天真单纯又直率的寻常四十岁大叔。
“沧玉,是你吗?”
明亮的烛火靠近后颈时温暖得近乎有点炙热了,沧玉迅速转过身来,惊讶又不太惊讶地看见了满面困惑的容丹。
是活的容丹,不是什么鬼脸也不是什么小丑, 更不是沧玉幻想过任何一种恐怖片的最终大反派, 他开始觉得自己被吓失声是件好事了, 起码没丢脸。
容丹看起来不太好,她比曾经那会儿沧玉看到得更憔悴,瘦了很多,原本光可鉴人的乌黑长发眼下黯淡无光, 衣裳肉眼可见地缝补过好几次,瘦削的手指端着简陋的烛台, 火光正在空中跳动着。
她的神态看起来有些疑虑, 又好似十分震惊, 大概是没有想到沧玉会出现在这里。
沧玉从没在此刻觉得容丹这般亲切可爱过,他在找回自己声音的时候轻轻咳嗽了下,这估摸着是吓到了容丹,对方结结巴巴地问他:“沧玉……真的是你,你……你怎么会在这儿?”她似乎想伸出手来碰一下沧玉看看到底是幻影还是真实,又困惑道,“我,我没有告诉过你。”
“我不是为你而来的。”沧玉如此说道,鉴于他此刻过于感动,因此神态柔情了许多,听起来毫无半点说服力。
容丹没忙着困惑这件事,她一下子醒悟了过来,握住了沧玉的手就往雾中走,声音听起来坚韧又可靠:“沧玉,你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