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沧玉不知道玄解有没有发现自己在颤抖,在此之前,他从未意识到言语能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当然他清楚许多高位者都有煽动人心的口才,演讲能让人热血沸腾,恨不得找个黑暗的恶势力与之同归于尽。可并不是玄解这样的,单纯而直接,重重直击心灵,一瞬间他如同溺水者猛然浮出水面呼吸到了空气。
痛快与痛苦同时到来,肺部或是心脏,总之有个地方几乎要炸开了。
玄解根本不明白自己在说些什么,他又在向谁许诺一些根本做不到的东西。
可偏偏那些东西,是沧玉难以拒绝的。
最终沧玉只能站起身来,克制住自己的动摇,故作无动于衷地冷笑了一声:“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你记清楚,你到这世上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只是为自己活着,跟任何人甚至妖都无关,跟我也没有任何关系。”
玄解很擅长接受恶意,那些自以为是猎手的猎物经常会发出这样的挑衅,可是他并不擅长接受来自沧玉的冷酷,因而稍稍瑟缩了些,对此困惑不解,只能依稀从沧玉的神态上看得出来对方并不是无动于衷的。
“沧玉……”
玄解开口挽留他,略微有些不知所措。
而沧玉只是看了玄解一眼,表现得如往常那样冷静又克制,有些东西被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隐藏起来,不愿意对玄解打开半分,将他拒之门外。
只是同样有一些东西,完完全全将沧玉打破了。
玄解本该感到惶恐跟担忧,然而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在兴奋,也许从本能与天性上他就与孱弱的幼崽并不相同,当小狐狸们还在父母的怀中汲取温暖时,他已经埋在黑蛇的腹中啃食那枚内丹了。
大概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一点都不觉得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