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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雪逢只觉得寒意从脚底一点点爬上来,身体也一点点没了知觉。

牧雪深轻轻将放在他肩上的手放下,语气中带着些嘲讽和愉悦:“直到现在,整个三界还有谁记得那个千年前修为震天撼地的剑尊,其实名唤秋满溪呢。”

易雪逢霍然回头,两行泪顺着脸颊飞快滑下,在落到半空时猛地化为一颗冰珠砸在了地上,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

他死死看着牧雪深,生平第一次对一个人有了实实在在的杀意。

牧雪深却没有将这点杀意放在眼中,他张开手,身形虚幻,仿佛一阵风就能轻飘飘吹散:“只有我,我还记得他,哪怕他将我躯体焚毁,神魂封印,我依然不想杀他。”

易雪逢死死咬着牙,半晌才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你……是不敢杀我师尊。”

牧雪深却笑了:“这样说倒也对,秋满溪那样的人,无人会想要将之摧毁,可是小雪逢啊,你知道这千年来你师尊曾自戕过多少次吗?”

易雪逢愕然张大眼睛,眼眶中的泪水不受控制地飞快滑落。

“他曾经不知无数次地前去蛮荒炎海,妄图纵身跃入那滚滚岩浆中毁去自己的身体,可是不行啊,功德又哪是这么容易说不要便不要的?”牧雪深又笑了,他仿佛随时随地都能笑出来,天下之大不会有东西能令其为之动容,“所以他到现在依然活着,像是行尸走肉似的活了这么多年。”

“我是孤魂野鬼,他是行尸走肉,哈哈哈,就算是豁达如秋满溪,恐怕也是后悔当初为了那些人将自己毁成这样。”

“我曾骗过他,说这天底下唯一能杀了他的,只有我。”牧雪深狡黠一笑,“他信了。”

易雪逢不自觉地后退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