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场面陷入难以言喻的沉默中时,梨香过来告诉虞笙,说虞策刚从官署回来了,姜画梅让他去她院子里用晚饭。虞笙来到姜画梅的院子,见桌子上摆了他最爱吃的糖醋排骨,想捻一块解解馋,结果爪子刚伸出去,就被姜画梅打了回去,“忍着点,等你大哥来了再吃。”
虞笙只好坐在桌边乖巧等待,好在虞策也没让他多等,没一会儿就来了。虞策一坐下,就和家人分享了一个消息:“王均儒死了。”
一听到这个名字,虞笙的右手猛地一抖,险些没抓稳筷子。姜画梅惊讶道:“死了?怎么死的?”
“听说是走在路上,被不知道哪里来的花瓶砸到了脑袋,当场就丧了命。”
姜画梅痛快道:“砸得好,真是恶人有恶报,天道好轮回!当时笙儿伤成那样,人差点都没了,结果姓王的那个王八羔子只是被打残了腿,我这心里一直都不痛快,好在恶人有天收……”
虞策注意到虞笙脸色不对,扯了扯姜画梅的衣袖,道:“娘,先不说了,吃饭罢。”
姜画梅反应了过来,给虞笙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心疼道:“笙儿,都过去了,没事了,啊。”
虞笙笑笑,“嗯。”
姜画梅怜爱地看着他,“好孩子。”
接着,虞策又说起了南边的战事。归德将军近来打了几场胜仗,从天命团手里夺回了几座城池,现在双方正在金陵僵持不下。金陵城易守难攻,归德将军攻了数次都未攻下,圣上有意派出援军前往金陵城增援。秦王主动请缨,却被圣上以朝中事物繁多,需要他留在京城协理之由驳斥。
姜画梅道:“秦王死里逃生这才多久,皇上和皇后肯定舍不得他再以身犯险。”
虞策不以为然,“说皇后舍不得倒有可能,至于陛下……我想他是有其他的缘由。”
虞笙心不在焉地听着,听到他们说起皇上和皇后,灵机一动,道:“我听说林皇后定簋的时候被定为了常人,过几年他热潮来了大家才知道他是个哥儿。娘,你说我会不会和他一样啊?”
虞策听了弟弟的话直摇头,这家伙,居然还在做哥儿梦。
姜画梅白了他一眼,“林皇后的情况百年难得一见,你以为谁都会和他一样啊。再说,你都快十七了,如果是哥儿,热潮早该来了。”
“话不能这么说,不是有的哥儿十八才来热潮吗?”虞笙道,“娘,如果我真的突然变成了哥儿,您会怎么样啊?”
“那当然是先把这个好消息广而告之,让那些觉得虞家生不出哥儿的人都睁大眼睛好好瞧瞧。最好重新办一次定簋宴,把他们都请到府上,我一个一个地当面打脸。”姜画梅越说越兴奋,表情如痴如醉,“等你是哥儿的事情传遍整个京城,咱家的门槛肯定就要被求亲的人踏破,然而平常的世家贵族娘是一个都看不上的,能配的上你的,只有一人。”
虞笙嘴贱地问了一句:“谁啊?”
“那当然是秦王啊!”
虞策一口清汤差点喷出口,虞笙一脸黑线,彻底打消了向姜画梅坦白的念头。
“二皇子没了,秦王是圣上唯一成年的皇子,又是嫡长子,还被封了亲王,将来十有八九要入主东宫,谁要是嫁给了他,就是未来的太子妃,也不知道哪家哥儿会这么幸运。”姜画梅艳羡道,“最近右仆射徐府和宁王府上各定出了一个哥儿,众人都说秦王妃就是那两个哥儿其中的一个,跑不了了。”
见虞策的表情不怎么好看,虞笙忙夹了一筷子菜到姜画梅碗里,“娘,这道松鼠桂鱼不错,您快尝尝。”
用完晚饭,虞孟青把虞笙和虞麓叫进书房里,训导了一番,大概就是说考试将近,让他们把旁的都放下,一心备考,除非特殊情况,一律不得出府。虞麓对此可有可无,反正他现在已经掉进书堆里出不来了;虞笙有点郁闷,被下了禁足令意味着他不能出去找晏未岚,虽然他心里头也明白,现在情况特殊,他只有离晏未岚远一点,晏未岚才能安心。
训完话,虞孟青把两个儿子打发了,窦姨娘端着燕窝走了进来,笑道:“二少爷和三少爷都是最懂事的,老爷不必忧心。”
“麓儿我是放心的,”虞孟青皱眉道,“就是笙儿,三天两头地闯祸,都是他母亲惯的。”
窦姨娘劝道:“老爷已经有了大少爷那般出色的嫡长子,为何要对二少爷如此严苛?横竖二少爷日后有亲大哥照料,日子差不了,”她顿了顿,蹙起眉道:“倒是笛儿……”
虞孟青打断她,“笛儿是侯府的少爷,难道日子就会差?”
“妾身不是这个意思。”窦姨娘走到虞孟青身后,替他轻轻捏着肩,“说起来,笛儿见两位哥哥要去考试,羡慕得不得了,一直说希望自己也能去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