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瀛公子也不知从何说起。他心思太重,自和亲生父亲媾和,便终日闷闷不乐,怎能不病。长乐郡主聪慧过人,也不知究竟看穿了没有,她只温柔一笑,羡慕地说:“国主对哥哥可真好。”

瀛公子也摸着白猫,不知想着什么,嘶声说:“他对你……也甚好。”

长乐郡主轻摇摇头:“不一样的。”

瀛公子原先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一年后,国主将长乐郡主远嫁鲁地,与鲁国短暂地结盟,灭赵以后,又dàng平鲁国的国都皋奉。后来,长乐郡主被接回郑国,她再见到瀛公子,那时候,公子才想起了和郡主的这一席话。

有的人,胸怀天下,可容大爱,也有的人,心胸狭窄,从头到尾,只放得下一个人。这时候的瀛公子,还没能明白这一点。

却说公子痊愈之后,无极忍了也有一时,此日将子瀛jiāo到眼前,少年养了半月,勉qiáng长回了些肉,还是瘦削,个子却又长高了点,那眉宇间散不去的愁色,愈发和齐王相似。无极摸着少年的鬓发,他看着子瀛,就好像瞧着季容一点点地长大:“再过阵子,你就要及冠了。”他笑了一声,“到那时候,你长大了,就更加不会听从寡人的话了。”

瀛公子垂下眼皮,王父对他越发温柔,他就更加不安。他将指甲掐进掌心里头,那个痛楚可以提醒他,不要彻底陷进去。

无极凝视着少年,将他眼底的挣扎和茫然尽数捕捉。他轻抬起少年的脸,微微屈颈,用嘴唇含住那微颤的唇瓣。

时隔一阵,郑侯又抱了公子。这回比往日温柔,也缠磨得更久。瀛公子被gān得浑身cháo红,玉根被男人的手掌揉弄,丢了两股,郑侯插得极慢,却也极重,瀛公子没忍住,舒服得哭叫出来,双手紧紧地攀住父亲,快要溺死一样地唤着“无极”。男人压着少年,越抽越快,内室里响着清亮的拍打声,还有少年低泣喘气的声音,过了足有半时辰多,那挠人心肝的声音才逐渐平息了下来。

郑侯一放人,瀛公子也不停留,就仓皇地告退了。他看着少年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y沉的眼里闪过一丝自嘲。

瀛公子步伐仓促地走在宫廊上,他的心口跳得厉害,从踏出秋阳宫到现在,都还没有缓和。半道上,他突然听见有人叫住他。

“哥哥走得这么急,是要赶去哪?”瀛公子循声一回头,就见到许久不见的三公子狴。狴公子身材肖似郑侯,威武高大,足足比瀛公子高出了半个脑袋。瀛公子素与弟弟们没什么jiāo情,也从不同谁掺和,他看了眼周遭,发觉此处竟只有他二人。狴公子走至他长兄跟前,压低声音:“弟弟有要事,与哥哥商量,不知哥哥愿不愿意赏脸?”

第三十五章 《鬼僧谈·无极》番外《痴》

一辇缓缓穿过拥挤的市井,辇中只坐一人。他戴着帷帽,幂篱遮住了脸,身上素白的服饰,绣着祥云的纹路,偶尔有风chui过,露出一张白净而秀致的脸庞。不知是不是因为入朝听政,瀛公子气质渐渐有变,板起脸时,颇是肃穆,使人不禁谨慎小心起来。

瀛公子今有官职在身,郑侯不再将他拘在宫里,公子偶尔会出宫办事,往往不论去哪,都有內侍和武士紧随,天黑之前,也必须回到宫里。此日公子身边,不过三四人,有两个黑甲武士跟着,一行人穿过乱巷,来到一处民宅。

公子未曾真正见识过百姓的日子,他掀开幂篱,看了眼此处。此屋颇是破落萧索,ji棚臭气熏天,有客到来,也不见下人出来,想是无人可使唤。

瀛公子令人在外等候,只那两个武士执意跟上。武士直接去推门,屋里便传出嘶哑的人声:“谁呀——”

炕上歪歪躺着一人,好似得了痨病,头发花白,一副苍老的样子。

瀛公子打量他一阵,方出声问:“你就是和弼?”这句话,字字清音,如石击玉盘。

先齐亡国之君的太子和弼,向敌人献上自己父亲的人头以求自保。郑侯封了他一个庸王的虚名,将人放在眼皮底下监视,虽让他活着,却不管他过得如何。这些年来,和弼苟延残喘,日子过得十分艰苦可怜。

那人本是有些耳背,猛地听到公子的声音,浑浊的眼便睁了睁。

和弼……不知是太久没听见这名讳,还是因为那唤着这个名字的声音。此人一激动,就咳嗽起来,如同惊弓之鸟:“何……何人?”

他就看来人缓缓拿下帷帽,露出了脸。和弼一脸吃惊,全身抖颤,一番挣扎时从炕上滚下来。他爬了起来,两只眼仍眨也不眨地看着公子,忽地颤颤地咳起来,竟是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