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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容去碰他的手,无极却躲开来。季容的掌心轻轻地蜷起,他深吸了一口气,起身披上袍子,对宫人扔下一句:去伺候武阳君沐浴。

无极视线追向齐王,季容已经掀开纱帐走了出去。

——每一次,都是这样。

他不能明白,为何王上不让自己碰他,却也从不碰自己……

无极慢慢攥紧双拳,指甲狠狠地掐进肉里。

船舫里,武安侯韩绍独自下棋,过了一会儿,稳健的脚步声传来,他抬眼时,看见那一身玄衣的人弯身进来。齐国以玄为贵,来人身着黑色缂衣,那是献给天子的贡品,除了王上和太子之外,现在这布料却用在了武阳君的身上。无极在韩绍的对面坐了下来,韩绍打量眼前之人,只是短短一段时日,跟前的人似乎又和过去不同了。他的容貌已经渐渐褪去了青涩的少年感,却更加地锐利而凌烈,在他的身上,越来越有上位者的气度。反观武安侯韩绍,他换下朝服,身穿着布衣,就像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老翁。

这段时日正是多事之秋,长安侯荀启下狱,韩绍一直告病,朝中似有一股暗流正在涌动。

无极执黑子,和韩绍对弈。期间,韩绍说,各方诸侯暗中密会,协议一同抵制齐国。无极道,诸侯心中各自有计较,联盟难成气候。韩绍问无极,若他是齐君,会怎么做。无极落下了一子,说了句,诸国qiáng弱不一,齐国可从中捭阖,先拢弱,再击qiáng,逐一破之。韩绍说,若他是诸侯,又会怎么做。

无极执黑子的手一顿,看向韩绍。

两人间是死寂一样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