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九三年,十月十六日,靠!我真的受不了那群没脑子的搬运工了!每次送来的样本都跟搬家似的装几大箱,还都是些没有的样本!我们这又不是街边开的烧烤店,这么多肢体难不成让我一个个切片吗?!真是够了!”
余歌边看边笑,感觉自己仿佛在看一本笑话书,那个年轻气盛、有时还挺逗比的父亲跃然于纸上,好像就在自己的眼前。
“二四九四年,六月三日,培养箱里的细胞样本已经更新两批了,但仍然没有起色。不过,我翻到了一些以前的实验资料,丧尸病毒进入哨兵体内后无法与其体内的细胞产生生化作用,之后便会随着新陈代谢排除体外,或许可以尝试研究哨兵细胞表皮上的基团,找到制作出拮抗剂的突破口,说不定能减缓或者消除丧尸病毒对普通人体细胞的生化作用……”
“二四九五年,九月十一日,导师看了我有关拮抗剂的论文,他觉得可以从我这个角度尝试进行研究,他给我分配了几个新来的助手,让我负责对论文中设想的论证。我太高兴了,如果我的设想没有错的话,那么制作出拮抗剂应该只是时间问题了……”
“二四九五年,十月三十一日,第一批拮抗剂实验失败了,样本细胞受体没能与拮抗剂产生结合……都怪我急于一时求成,但至少我查出了问题在哪,下一次实验加油!”
“二四九五年,十二月二十六日,实验再次失败了,不过样本细胞被丧尸病毒感染的时间同比减缓了百分之十。我的实验角度没有错,制作的拮抗剂确实起到了一定效果,但还需要进一步改良……”
余歌合上了笔记本,前半本他看得还津津有味,可后半本忽然变得枯燥起来。里面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甚至通篇都是大段大段的专业术语和整片的化学式。他看不懂这些化学式,但能大致猜出父亲的研究项目一直不顺利,但他从未放弃过。
余歌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眼睛,缓了两口气,他还有点时间,再看两页下楼应该差不多了。
接着,余歌翻开了第二本笔记本,第一页就写着:
“二四九六年,一月十四日,最近我总觉得身体有些不适,夜里时常做梦,梦到一只长着鹿角在阳光斑驳下休憩的麋鹿。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每次看到它我都会觉心神宁静,所以也没去在意。可今天,在实验室里重新设计试验方案时,我看见了那只鹿,从我体内一跃而出的麋鹿,我当时惊呆了……我竟然是个向导。”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向导?
父亲竟然也是个向导?
余歌惊讶不已,他一直以为父亲是个普通人,小时候也从未见过父亲身边出现过鹿或者其他动物,是因为父亲连自己都瞒住了,还是那时的他没有觉醒向导的力量所以看不见?
余歌咬着自己的唇瓣,继续翻到下一页:
“二四九六年,一月十五日,我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已经一整天了。我完全不敢出门,也不知道如何让这只鹿回到我体内。如果被人发现我是向导,那么我就要抛弃手中所有的研究项目被迫送进军营,我不想这样,我要坚守在我的战场,这些摆满了细胞样本和实验器械的场所才是属于我的战场。”
“二四九六年,一月十六日,已经两天了,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陷入了昏迷,等我醒来时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那只麋鹿也不见了,或许它已经回到了我的体内。我的房里来了不少同事,他们都关切的问我出了什么事,我只能说是因为太投入了一不小心昏倒在了实验室。好在这种事在实验室里时有发生,他们也没觉得有什么异常,只是让我好好休息就离开。可导师却发现了我在说谎。”
“二四九六年,四月二十一日,在我的恳求下,导师以实验高危性为由将我送入了实验室内部一个封闭的隔离区,让我在里面继续我的研究并学会控制向导的能力。经过三个月的努力和药物的辅助,我终于掌握了向导的能力,并且也回到了实验室开始正常的研究工作。导师嘱咐我要千万小心,哨兵的感官非常灵敏,万一被发现了到时候他也帮不了我。我很感激导师,感谢他为我做的一切……”
余歌看到这一页,心中悬着的一口气算是放下了。
多亏了这位导师帮忙,父亲是向导这件事并没有被发现。不过,余歌还是很在意后面发生的事,如果父亲一直隐藏着自己向导的身份,那母亲呢?母亲又是一个什么样人?
普通人?
哨兵?
还是跟父亲一样,也是个向导?
余歌虽然记不起父亲的长相,但他所残留的感觉、衣着穿戴、声音语气多少还有些印象。可母亲的印象就更模糊了,余歌脑海中只记得一个朦胧的轮廓,甚至连母亲是长发还是短发都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