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府衙门口百余衙役正与众影卫对峙,邢辰牧带着兵马赶到后,直接围了府衙,将所有衙役一并拿下,他自己则一派淡然地带着卓影、蒋伯文等人入了府内。
知府周平遂早已经得到消息迎出来,见着邢辰牧先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又看向蒋伯文,讥讽道:“二位这是将府衙当作什么市井小巷了么?说闯便闯。”
以往蒋伯文与这位知府之间虽无交情,但对方毕竟是他的上司,见面礼数还是得周到,但他见这钦差真调来都督府千余兵马,便知此次这周平遂怕是再难翻身了,便也顾不上什么礼数,直接低头向邢辰牧道:“大人,这位便是梁州知府周平遂。”
听蒋伯文称呼邢辰牧为大人,周平遂才惊觉似乎情况有异,立刻收起刚刚那些傲慢神色,拱手道:“敢问这位大人是?”
邢辰牧并未理他,扬声道:“影八。”
影八原本就在厅外候着,闻言立刻带人入内。
“将梁州知府拿下,先押入囚车与之前抓到的那些盗匪一同游街两日,再让都督府的人马送他们去銮城。”
“是!”
周平遂一听这命令便急了,喊道:“你是什么人?你有什么权利拿我?”
“我是什么人?”邢辰牧笑了一声,“周平遂,你乃天子门生,当年大殿之上何等意气风发,如今却勾结匪盗,鱼肉百姓,你再好好看看,可还记得我是谁!”
周平遂心中一惊,慌乱中抬头又去看邢辰牧,这一看之下,整个人霎时瘫软在地,浑身剧颤,面如土色,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邢辰牧的长相大部分遗传自太后,可那眉眼之中迸发的气势,却与先皇几乎一模一样,更何况周平遂是见过邢辰牧本人的,当年稚气未脱的小太子如今长成了丰神俊朗的一国天子,样貌上未有太大改变。
知道邢辰牧身份的人愈来愈多,卓影心中不安,在影八带人离开前,他拦了拦,冷着脸交代道:“让十一跟着回去,关于钦差大人的身份,路上他若敢多嘴半个字,不必再押送銮城,就地处决吧。”
此话自然不是说给影八听的,但就地处决一州知府,影八不敢随便应声,便只垂眸立在原地。
直到邢辰牧开口:“愣着做什么,影卫军中的军令何时需要我批准了?”
“是。”影八听着邢辰牧话中的寒意,浑身打了个颤,这才拖着已经走不动道的周平遂离开。
影卫军做事都不需圣上批准了?联想起刚刚马车上听到的,影八忍不住在心中腹诽,得亏他们大人毫无谋反之心,否则以邢辰牧这色/欲昏心的样子,指不定就将这冉郢当聘礼给送了。
影八哪里知道,他这受了刺激后的随意一想,倒真是十分贴近邢辰牧的内心。
知府的事处理得差不多,眼看天色已晚,就算今夜赶回睢阳县也得明日才能行船,邢辰牧便让人先送蒋伯文回睢阳县,顺便与严青知会一声。他们则在这梁州府找客栈住上一夜,明日再返回。
待蒋伯文离开,这厅中只余下他们两人后,卓影一撩衣袍便又单膝跪地:“属下僭越了。”
“好不容易改了这动不动就给我下跪的习惯,怎么处理个贪官,把你这习惯又给还回去了?”邢辰牧苦着脸,刚刚在人前的凌厉模样不见半分,反而是显出几分委屈来。
“属下僭越,擅涉政事——”卓影对待正事上显得比邢辰牧严肃许多,只听他冷静罗列着自己的罪状,眼看还要数下去,邢辰牧赶紧拦着。
“我早说过了,在我这里,没有那么多忌讳,你刚刚那么说并非是真想替我处置周平遂,不过是担心我的安危想警告周平遂不可多言,难道我看不出来吗?”
“无论初衷如何,属下僭越乃是事实。”刚刚影八顿那一下卓影已知不妥,但让他更在意的是,他竟会犯这等错误。
邢辰牧伸手扶他,他却不愿起来,邢辰牧头都疼了,想来想去都怪影八太过死板,便恶狠狠道:“你是影卫军统领,影八听从你的命令有何不妥?你再不起来,明日我便以目无尊上给影八定罪。”
卓影这才不得不站起来,无奈道:“义父在世时总说众多影卫中,唯有我与影八最像他,心中自有是非黑白,不受外物影响。怎么如今圣上竟如此偏心,我僭越了无事,影八守规矩反要受罚。”
邢辰牧笑起来,含着他的耳垂呢喃道:“阿影不知道么,我何止是偏心,分明是一颗心都已经挂在你身上了,天下是我的,我是你的,所以这天下其实都是你的,你做什么能够得上僭越?”
作者有话要说:皇上帅不过三秒,转脸就变小奶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