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点,朕已经想过了。”邢辰牧察觉到卓影态度上的松动,立刻趁热打铁道,“当初朕封王兄为永安王时,王兄还在装病之中,这永安王空有虚名,在朝中却是无任何实权。王兄能谋善断,才高八斗,总不能真让他在王府做个闲散王爷,借着这次机会,朕想封他为辅政王,朕外出期间,他可全权替朕打理朝政。”
卓影这才明白,邢辰牧对出宫一事并非临时起意;“既然圣上早已经决定,只需下道圣旨便可,属下不会抗旨,又何须来问属下的意思?”
“朕可以下令让影卫统领护送朕出宫,可朕心中希望的,是朕的阿影愿意陪朕出宫游玩,若阿影不愿意,那便作罢吧。”
卓影再次陷入沉默,他不想扫邢辰牧的兴,加之这机会确实难得,仔细思索了一番后他道:“微服出宫本就不宜大张旗鼓,护卫人手影卫军中倒勉强能调出,只不过圣上的身体”
“今日太医来时朕已经问过,伤口恢复得不错,再过几日便可正常活动,只要动作不太过剧烈,不会有问题。”邢辰牧生怕卓影依旧不放心,便又补充道,“朕并没有特定想去的地点,也不需赶路,沿途不会太辛苦,何况还有你跟着,你若觉得该休息朕便休息了。”
卓影闻言微微弯了弯唇角:“可属下觉得现下圣上就该休息了。”
“阿影”邢辰牧放柔了声喊道。
卓影拿这样的邢辰牧实在没了办法,最终妥协道:“您好好养伤,若真恢复得好,您又能说服王爷帮您处理朝政,那属下自然愿意陪您一道去民间游历。”
永安王精通医术,对邢辰牧也是真心爱护,若连他都能同意此事,至少表示邢辰牧的身体能够承受此次出行,真是那样,卓影想自己也没有什么理由不答应。
毕竟从自己内心出发,他同样渴望能与邢辰牧同游。
有卓影这句话,邢辰牧整个人都兴奋起来,真算起来,这还是他二十年来头一次能离宫那样久,也是头一遭南下,更何况还是与心仪之人一块……
如果可以,他甚至想上前抱住对方转上一圈,他有预感,此次出行,将会是他与阿影间缩近距离十分关键的一步。
见邢辰牧高兴得像个孩子,卓影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半晌才出声提醒道:“那圣上现在是否愿意休息了?”
“好,阿影也早些休息。”
这日邢辰牧连睡梦中都带着笑意,可他也并未睡太久,由于担心熟睡后翻动身子扯到伤口,近两日他都刻意保持着浅眠,再次睁眼时窗外仍是一片漆黑。
趴得久了实在难受,他朝卓影那头看了一眼,见对方似乎还睡着,便想小心地下床透透气,谁想他不过刚慢慢将一只脚挪下床,便听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嗓音淡淡道:“圣上想做什么”
邢辰牧霎时顿住了动作,有些惊恐道:“阿影你没睡?”
“睡了。”因着初醒,卓影的声音中还带着几分喑哑,只见他坐起身,随手扯过外袍披上便向床榻走过去,“若是圣上醒了属下都察觉不到,那有贼人入侵时,又该如何护圣上周全?”
邢辰牧这才想起卓影敏锐的洞察力,一时哑口无言,难得地觉得自己做了件蠢事。
卓影站到床榻前,蹲身又问了一次:“圣上可是起夜?”
那姿态仿佛只要邢辰牧点一点头,他便会立刻取来夜壶亲自伺候对方。
邢辰牧赶紧摇头,这种事有专门的太监负责,若是让卓影来,他恐怕
“圣上脸色有些发红,是不是不舒服?太医说近几日伤口都仍是有感染的风险,需得十分注意才是。”卓影将微凉的手掌贴上邢辰牧染上赤色的脸颊,感觉确实微微发热,立刻道:“属下这就去传太医。”
“等等,朕没事,只是趴久了有些不适,想稍稍换个姿势。”邢辰牧挥散脑中那些旖旎念头,尽量维持着往常的语气道。
“真的?圣上伤口若实在疼痛一定要与属下说。”卓影顿了顿,“属下知晓您想出宫,但不论如何还是该以龙体为重。”
“真的不疼,伤口已经结痂了,只是有些微痒意。”没想会引起卓影的误会与担忧,邢辰牧从脸颊上拿下他的手掌握着,“阿影不信可以检查。”
卓影跟太医学了如何上药及包扎伤口,闻言便真去查看了伤口,见几处伤口表面确实已经开始结痂,这才安心。
仔细算算,从前日午膳至今,邢辰牧已经趴了近二十个时辰,期间除了如厕,几乎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确实辛苦。
卓影便道:“圣上实在趴得难受,属下抱您起来坐一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