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作沉思,答道:“宁王为人率直,至情至性,但粗放过度……”
“朕想问的是,”皇帝笑眯眯打断他,“宁王可当大事?”
柳翰林立刻闭口,惊出一身冷汗。
伴君如伴虎,天子的疑心病一个应对不好,便是杀身之祸。
皇帝见他模样便好笑,耍过坏了,又补充道:“塞北之地近年来愈发有起事之势,朕需派一皇室之人前去坐镇,一时又择不好人选。”
柳翰林这才略放下心,微微颔首,答道:“宁王胸有谋略,但资历尚浅,仍需打磨。目前的宁王易被感情左右,急火上头便顾不得眼前,若要重用宁王,臣以为皇上需予他一名辅臣,在紧要时刻为宁王提点。”
皇帝满意地点了头,今日提前放他离开,待御书房内只自己一人时,又命宫人呈上酒来。
曾经与皇兄一块儿饮酒时,皇兄就笑他酒量不佳,并自夸千杯不醉。那时他年纪尚浅,嘴上说着不在意,其实心中略有不服。
如今酒量见长,直直喝上两坛子酒也不见得会醉,他反倒羡慕起曾经那天真的自己。
有共饮之人,无烦忧之事。
皇帝放làng形骸,早无天子仪态可言,喝完后便将酒坛掷在一旁,心情舒畅一般头颅后仰两手下垂,片刻后大笑起来。他不知在笑些什么,随侍的宫人已见惯他这模样,也不敢前来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