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进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乔晨楠,银色冷月的光芒照在乔晨楠面无表情的脸上,偏白的脸色透出一种晶莹剔透的光泽,失去焦距的眼中如聚起一汪清水,拢出月光的倒影,如细碎的星辰,银色的光芒潋滟波荡,很美,但太虚无。
嬉笑着坐在乔晨楠对面的椅子上,陆小凤开口打断乔晨楠的走神,“小楠,不介意我没敲门就进来吧?”
被迫从自己的思绪之中抽身,乔晨楠把手中的东西放入木匣,对于陆小凤的问题鄙视性的翻了个白眼,没什么好气的开口,“比起没敲门我更介意的是你进来都没跟我这个房间主人打声招呼。”要不是他来这边后越来越习惯人们来无影去无踪的方式,他早就因为房内突然出现别人吓的心跳飚速了。
习惯性的低笑两声,目光落在了桌面唯一的东西之上,陆小凤决定不再纠缠这个让他理亏的问题,“你很喜欢这东西?”
“很喜欢。”从天机那里知道这东西来头可不算小,至少不是凡物,但无法直接使用,只能作为铸剑材料。
“喜欢到辗转难眠拿着它对月沉思?”他可是从乔晨楠的脸上找不到他所谓的“很喜欢”。
“每个人表达喜欢的方式都不一样。”
“但我在你身上找不出半丝喜悦。”
“哦?那你在我身上找到了什么?”
“焦虑、疑惑、迷茫、挣扎、彷徨……”紧紧盯着乔晨楠的眼,陆小凤一个词一个词咬的很重,“小楠,你在困惑什么?”
笑容随着陆小凤的话缓缓隐去,乔晨楠看着陆小凤,面无表情。他在困惑什么?其实他也不知道到底该困惑什么,更不知道困惑的到底该不该去困惑。只是心里因为他发现的一些事情变得有些乱而纷杂,扰的他心神不宁无法入眠,想要进一步思考却又什么都想不到,就像是单纯的走神,天马行空什么都涉及,只是回过神又发现脑子空洞洞什么对于没有。
轻缓的叹息一声,乔晨楠皱着眉,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浓浓的迷惘,“陆小凤,他不该受伤的。”
这没头没脑连主语都模糊的话却无碍陆小凤的理解,但他理解了却无法为乔晨楠解释,因为有些事情有些答案不该从其他人嘴里得到,所以,他能够做的,只是随着乔晨楠一起叹息,“只是小伤而已。”那伤口对习武之人而言甚至连伤都算不上,但无论是他还是乔晨楠都知道问题的关键不是伤口大小深浅。
“无论多小,他都不该受伤,因为他是西门吹雪。”西门吹雪不可能就因为这种小事受伤,除非他乱了心神。若是真的,那显而易见,让西门吹雪乱了心神的原因正是他。心沉甸甸的闷的难受,乔晨楠很想找个人倾吐个痛快,而陆小凤,不得不说是自动撞上门来的最佳倾诉对象。
“陆小凤,你知道吗?曾经我对西门吹雪说过,有了想要保护的人并不能让剑变钝,可是现在我不确定我说的是不是对的了。若是错的,那我会不会毁了他?”
什么剧情都可以忘记唯独紫禁城那一战他忘不掉,若西门吹雪的剑真的钝了,若西门吹雪输了,那么他会死,西门吹雪会死。只要想到这一点就让他如置冰窟,天机说得对,他不该对西门吹雪说那番话的,他到底还是太愚蠢太浅薄了。
“剑会不会钝全在持剑之人,我并不擅长剑术是以无法断言。但是小楠,我可以确定一件事,自从你出现在西门吹雪身边后,他的剑更加锋利了。”说实话,比起以前的西门吹雪他更喜欢现在的,会怒会喜,心中保留着最柔软的地方,用自己的方式护着乔晨楠宠着他,会对乔晨楠产生独占的欲&iddot;望,尽管他因此被冻的次数更多了,但这样的人性化让他觉得西门吹雪也是个人,而不仅仅是持剑的移动冰块。
“是吗?”更锋利了吗?那是不是说明以后也会越来越利而不是变钝?是不是说明西门吹雪不会死。
“是。”陆小凤说的很确定,这话不是为安慰乔晨楠才说的,而是事实。若说以前西门吹雪的剑术的含义是“不是你死,就是我死。”这八个字,那么现在就只剩下了四个字——只能你死!
以前的西门吹雪觉得为剑而死没有任何可惜,他把他自己的命看的太淡了,经常让他这个朋友担心会不会哪天就听见西门吹雪在某场决战中死了,毕竟他清楚,西门吹雪虽然厉害但还不是最厉害的,也有可能会败会死。
而现在,因为乔晨楠的存在,西门吹雪终于把自己的命当命看了,不会随随便便就交代出去。所有人都说西门吹雪只会杀人的剑术,但实际上他认为,直到受到乔晨楠的影响,西门吹雪带着必胜决心的剑才是真正的杀人剑术。这也是他在知晓西门吹雪心思之后很快释然的其中一个原因,乔晨楠不会成为西门吹雪剑术上的障碍而是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