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同?反正……”说到这里,黄药师突然停了下来,眸光中带着浅浅的笑意从欧阳克的身上缓缓扫过,直把人看的不自在了才继续开口,“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过了,该做的不该做的也都做过了。别忘了,在你昏睡之中是我在照顾你。”
“……!!”直到现在,欧阳克才猛然想起自己一直以来忽略的问题:他昏睡了十二年,醒来时尽管身体虚弱了点但营养却丝毫不差的,这时候没点滴,那么补充营养的东西势必从口中进入,对于如何给昏睡中的病人喂东西这种事情他是真的不想细想了。而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净身,而石洞只准两人进入,所以不是叔父就是黄药师……哦,欧阳克掩面无声哀嚎。
“能让我一个人安静的呆会儿吗?”
黄药师挑眉,压低了的语气蕴含着危险的气息:“你想逃?”
“这不是逃不逃的问题?而是……”咬了咬牙,欧阳克的眉头几乎拧到了一起,“总之,我想安静会。”
黄药师没有动,只是看着欧阳克,许久许久,直到空气都被染上了寂静的荒凉时,黄药师终于松手,“别想逃。”因为他已经追逐了许久,该得到结局了。
留下了一句话后,黄药师蓦然离去,余下的雅间中,欧阳克有些无力的挥了挥手让诗儿等人退下,等房间内只剩下他一人时才放任心底的不安蔓延。
他在害怕,不仅仅是因为他认定的关系逐渐改变的关系,还有上辈子的遗留问题,他没忘记,那个时候正是在知晓那些不该存在的感情之后不久他就死了。并非他多心,只是经历太相似了,相似到让他不得不多做联想的地步。
轻悠悠的一声叹息在房内响起,欧阳克掩面遮住满眼的疲惫,他不明白,为什么事情总是喜欢和他的规划背道而驰,他更不明白,为什么他吸引的都是同性的目光?!
“还真是天意弄人啊……”
是他太迟钝吗?相处了那么久竟没瞧出半点端倪。可是这能怪他吗?在他的认知中,男人和男人可以是好友是兄弟是知己是各种各样的关系,唯独没有情人这个选项,更别谈这其中还有和他有着血缘关系的至亲了。所以说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把他抛来抛去不说,现在还给他乱牵红线,是嫌弃他杯具的不够吗混蛋!
重重的拍了下桌子,欧阳克只恨不得借酒消愁,只可惜他不是这种喜欢借着醉意逃避的人。是问题就该解决,尤其是感情问题越托越麻烦,可是、可是!对方是黄药师,那个说一不二意志坚定的男人,他说拒绝有用吗?他如果说只想继续当朋友的话会不会把那人给气疯?
“啊。”
烦躁的叫了一声,抓了抓发,欧阳克快抓狂了。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对他倾心的不是姑娘家而全是男人?……好吧,他承认有过女人对他含羞带怯的抛媚眼过,但他都没感觉罢了。不过若早知道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就算没感觉他也肯定娶个回家杜绝麻烦了。
要不,和叔父说?
这个想法才浮现就被欧阳克全力打消了,他可没忘记自家叔父和黄药师之间十几年不变的争锋相对,若是给叔父知道了还得了?不死不休都嫌太淡定了,他可不想烦上添烦了。但是,这种事情不是他想瞒就能瞒着的啊,诗儿那群丫头的嘴巴他可以想办法堵住,可黄药师的他堵不住啊。他至今都还记得当初这人直接一张帖子上门提亲的事情呢,把叔父气的够呛。现在这玩笑成了真,叔父还不拼命才怪。
那该怎么办呢?不能跟叔父说又瞒不住,他唯一能做的好像只有……逃?不行不行,欧阳克再次的否决掉自己的想法,别说逃不掉逃的掉这个问题了,纵使逃了也是一时而非一世,甚至还很可能弄巧成拙了。所以,到底怎样才能两全其美?
这厢,欧阳克烦恼的差点愁白三千青丝,那厢,罪魁祸首却离开了客栈进入了一处庄园见了某人,不等对方开口就直接开门见了山:“我说了。”
砰——
方桌被拍散了架,那人转身,赫然正是欧阳克正犹豫究竟该不该隐瞒的欧阳锋。而欧阳锋对于黄药师那没头没脑的话却是了然于心,此时他眉眼间全是怒火,满脸阴霾:“他是欧阳克!”只会是欧阳家的人,而不可能成为黄家的。
欧阳锋的话外之意黄药师自是明白,只是,他扯唇嗤笑,眉梢眼角全是浓烈的讥讽:“而你,是欧阳锋。”所以你永远只能是他的叔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