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格雷小姐,这是我的荣幸。印度的风俗和英国并不相同,不论是生活习惯还是宗教都大不相同。虽然在敌对的战争之中,但能轻易发现印度人与友人见面很讲礼节,他们通常是双手合掌,表示致意。合掌时,对待不同身份的人也不相同。对长辈宜高,对平辈宜平,对幼辈则低,以分别示以尊敬、对等和关怀。迎候佳宾则敬献花环,表示由衷的欢迎。”
说着话,布兰登先生脸突然出现了不同于他严肃气质的笑容,感兴趣的继续说:“最有趣的是,印度人在赞同或同意对方意见时,往往是摇头而不是点头。他们的宗教很多、非常繁杂,我知道一部分印度殡葬会选择火葬,;另一些人选择圣河河畔举行;水葬,把尸体推入水中,任其随波逐流漂走;天葬或野葬,把尸体丢在野外或林中,让秃鹰啄食或野兽饱餐,穆斯林则实行土葬——看起来都非常的不卫生。”布兰登先生说着皱起了眉头,表情重新恢复了严肃,棕色的眼睛里甚至出现了强烈的抵触情绪。
“因为这种不卫生的习惯,我们的战士因为饮水问题开始有不少人出现了腹泻等等的疾病。
还有在印度境内很少见到穆斯林女子抛头露面,她们更不与陌生人随便交往,也不可同异性握手。妇女多在前额中央点上红痣……就像……”
布兰登先生突然停下了叙述,脸上闪过尴尬的情绪,他脑中回想起了无意间看到奥萝拉身上那颗艳丽的红痣,更是差一点说了出来。
“……女性还都喜欢佩带项链、胸饰、耳环、鼻圈、戒指、脚镯等饰物……”似乎最后一句话也没有好到什么程度,脚镯这个物件成功的让尴尬的气氛再次充满了肖恩家的客厅。
奥萝拉看着布兰登先生的表情就知道这名严肃沉默的军官当时绝对清楚的看到了她的小腿和脚踝,为了她的名声,布兰登先生也在尽力避免影响她的名声。布兰登先生同样懊恼与自己的笨嘴拙舌,即使全力避免提及可能破坏奥萝拉的内容,从未拥有良好口才的布兰登先生还总是在无意之间引起少女的想象。
“父亲,你带回来的布料都很漂亮,手感也非常好,我们明天再带给奥萝拉好吗?”艾丽莎虽然对自己养父产生了不满,可小孩子特有的遗忘特性却让艾丽莎在提到从印度带回来的物品时立刻想到了柔软的丝绸和艳丽的轻纱。
“当然,艾丽莎。格雷小姐,请挑选你喜欢的,不要客气。”
布兰登先生回应了养女的要求后,立刻加上一句安抚,奥萝拉早晨的行为让他很清楚的知道少女是名规矩守礼的淑女,如果他不特意提及这件事情,那么衣料仍旧会安静的躺在布兰登先生的箱子里。
“再次感谢您的礼物,布兰登先生。”
眼看着话题再次陷入僵境,上楼更换便于出行衣物的众人在客厅里面,他们的到来出现立刻缓和了气氛。布兰登先生的脸上闪过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比迪敏锐的发现了这一点,她微微蹙起眉心来回看着面色绯红的侄女和成熟沉默的布兰登先生,高高扬起了眉毛。
夏日的阳光略显灼人,女客们纷纷戴上了兜帽,漫步于乡野之间,郁郁葱葱的绿色缓解了燥热的气温带来的烦躁,几乎能一眼见到底的湖水也毫不间断的洗涤着烦躁的心灵。草坪宽阔,如一张颜色柔嫩的鲜绿色地毯,不时可见参天大树,枝茂叶盛。
树丛和林地庄庄严壮观,奥萝拉从没有进入的密林深处竟然还有鹿群结队悄然而过,野兔跳向隐蔽之处,或野鸡忽然振翅高飞。小溪婉蜒曲折,自然优美,或扩展成一片明净的湖水——这一潭与世隔绝的小湖,将颤动的树影映照其间,黄叶安然躺于其中,鲑鱼漫游于清澈的水里,丝毫无惧。不知道什么时候建立的林神塑像,因天长日久发绿受潮——这一切,使幽僻的地方呈现出古雅神圣的气派。
女仆在蓬松的落叶之间铺上厚实的布料,几个靠垫也被摆放在野餐布上,不年轻的莫顿爵士和肖恩先生笑呵呵的放任子女们的玩乐,自己悠然享受着乡间的宁静氛围。比迪作为女主人陪伴着丈夫,不停指挥着女仆将准备好的食物摆在在餐布之上。
艾瑟儿小姐从没如此放松的享受过乡间的野趣,在得到了父亲的同意后,飞快抛弃礼仪规则对她性情的束缚,拉着奥萝拉笑闹着奔跑到湖泊边,两艘不大的船安静的躺在泛着粼粼波光的湖面,看着几乎等于上帝恩赐的划船机会,艾瑟儿小姐的眼睛发出了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