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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二自也悔些,忙道:“可不是吗,我方才那话说的没道理,呸呸呸。”

贾芸笑了说:“两位哥哥始终为我着想,我能识得两位也是幸事。和小红之事成便成了,不成我也没什么强求的,各听天命罢了。”

这边贾芸自去行事,花自芳同倪二便告辞出来,倪二道:“我说你无事拉着我去芸哥家干什么,闹了半天是为了此事,你竟一点口风不愿透,白拉了我去垫背。”

花自芳忙解释道:“二哥别误会,那时我也是不知内情究竟是如何,想着先去探探再说,幸得芸哥如我所想,不是那等人。”

倪二笑道:“我也想着你八成便是这意思,不过白逗逗你。”

花自芳释然笑道:“就说二哥不会这般小气。我看芸哥似是对那林家姑娘用情颇深,也不知后来会如何。”

倪二道:“这些事,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旁人也只能瞧着。况谁真离了谁就不能过呢?”

花自芳脸色忽的黯然,强笑道:“二哥说的是。谁离了谁,也能过。”

几日里无话,这天花家刚吃罢早饭,冷子兴便兴冲冲的来了花家,口中只说有好事,拉着花自芳便出门上马车,花自芳问究竟是何事,他只卖着关子一脸高深莫测的不肯说。

及待到了地方,花自芳一掀帘子,眼前赫然是北静王府,花自芳诧异道:“王爷府上有何好事?”

冷子兴笑着说:“咱们进去,你就知道了。”

王府门房显是和冷子兴极为熟悉,一瞧见他便喊道:“冷大爷来了?王爷此时正在厅里和大人们说话呢,叫小的告诉大爷一声,若是同花先生一道来了,就先到内里花厅去等着,他忙过一阵就过去见你们。”

冷子兴从怀里摸出几个钱扔给他,那门房欢喜的接了,点头哈腰的送了他们入内。

往日里花自芳鲜少来北静王府,最深一次印象还是初时在街上醉倒被水溶捡回那次,那时天黑,也没瞧清楚王府究竟是个什么模样,此时天光亮堂,只见王府里园林处处精致,花卉草木无一不是精心修剪,连着长长的回廊两旁的雕刻花纹都细致的不得了。

待得走到了花厅,花自芳不由的赞叹道:“王爷府上真是讲究,细小之处都颇为精巧。”

冷子兴道:“王爷与老王爷父子俩均是风雅之人,对这上头自然是极为上心。”

花自芳道:“今日究竟有何好事?我方才听门房那人说王爷正在见一些大人,咱们是否来的不太巧?”

冷子兴笑道:“王爷今天必定忙的很,咱们也甭着急,耐心等着就是了。”说着走到花厅正中那几边道:“你看,王爷估计也是想到了,这几上摆的就是拿来给咱们解闷的。”

只见那几上摆着一个九连环,并一副象棋一副围棋。花自芳也笑道:“王爷还真是考虑周全。老冷你也别卖关子,究竟是什么事,忙忙的一大早赶来王府里?”

冷子兴已瞒了这半时,心里也早已忍不住了,笑道:“这好事,可是一年一次,今日是王爷生辰。”

花自芳一愣,忙道:“你怎的不早说,既是王爷生辰,咱们这般空手前来,太失礼了些。”

冷子兴摆摆手道:“因王爷生辰与圣上相隔没几日,故而一直都没大操大办过,他又不缺什么,咱们只管过来陪他耍一阵子就是了,往年里都是这么过的。”

话虽如此说,花自芳终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此时已在王府里了,也只得无奈安下心来等着水溶忙完过来。

王府会客厅里,几位有些世交的官员带着自家子弟正同水溶说话。

因前日里水汭交代了一事,水溶特特的也请了贾赦贾政过府,贾政知道水溶对宝玉有些青睐,便也带了宝玉同来。

贾政贾赦带着贾珍贾琏宝玉,同向水溶贺了生辰,水溶端坐在上首受了,北静王吩咐太监等让在众戚旧一处好生款待,却单留宝玉在这里说话儿,又赏了坐。宝玉又磕头谢了恩,在挨门边绣墩上侧坐,说了一回读书作文诸事。水溶自然少不了一番夸奖,然后才说到正题道:“昨儿巡抚吴大人来陛见,说起令尊翁前任学政时,秉公办事,凡属生童,俱心服之至。他陛见时,万岁爷也曾问过,他也十分保举,可知是令尊翁的喜兆。”

宝玉一听自然也是欢喜非常,忙道:“这是王爷的恩典,吴大人的盛情。”

水溶又同他说了几句闲话,命人送了他也去旁厅,留下众人一同摆饭,自己却抽身去了花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