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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誉在他出招的同时,施展凌波微步沿着山壁滑了下来,几步到了阿紫身前,一手抓住符敏仪,便将她拖到自己这边。

他这几步迅疾无比,阿紫几乎只觉得眼前一花,便见段誉已经带着符敏仪到了山涧边上。

游坦之放空了一招,回头一看,出口叫道:“不可!那里危险!”

段誉看了一眼深涧,气息一紧,但此刻也别无他法,低声道:“对不起啊,情势所逼。”说着一手环住符敏仪的腰,纵身一跃!

符敏仪惊呼一声,吓得闭上眼睛,耳边一阵呼呼风声,双脚落到实地时,睁眼一看,已经到了另一边,她既惊又喜,道:“公子,你……”却见段誉一张脸煞白,额角还有冷汗。

阿紫在对面娇喝道:“庄大哥,我们也过去!”

段誉一听,回头骂道:“过来干什么,到我碗里来吗?”拉着符敏仪就跑,一边跑一边说:“灵鹫宫怎么走?”

符敏仪指了路,又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怎么那处桥竟然断掉了?”

段誉道:“说来话长。”

符敏仪等了半天,段誉却没继续说下去,不禁问道:“如何话长?”

段誉道:“就是很长啊,所以懒得说。”

两人疾走了一段,只见地下一条青石板铺成的大道,这青石大道约有二里来长,石道尽处,一座巨大的石堡巍然耸立,堡门左右各有一头石雕的猛鹫,高达三丈有余,尖喙巨爪,神骏非凡,堡门半掩,四下里仍是一人也无。

段誉在前,符敏仪跟在后面,两人轻轻进门,穿过两道庭院,便即到了正厅。只听童姥的声音骂道:“狗奴才,事到今日,竟然还不知死活!”

一个男子声音说道:“你当我们还不知你的邪功吗?你散功还未复原,我们怕你作甚?”旁边人纷纷附和,可说是这么说,这些人中常年在童姥的积威下讨生活,此时谁也不敢先向童姥下手,生怕一不小心就送了性命。

符敏仪低声道:“哎呀,原来竟然是有人谋反!”

段誉很是疑惑的想,这些人怎么会知道童姥散功的事情?

两人走到厅门前,里面乱糟糟的一片,也没人注意门边,几个看到他们的,也只当是岛主洞主们带来的门人弟子,也不加留意。

段誉向里看了看,童姥脸上蒙了面纱,坐在上首一张巨大的太师椅上,却不见萧峰,环顾了一圈,也没找到他的身影。段誉颇为纳闷,这人哪里去了?

大厅南边还有几人打扮与其他人不同,赫然竟是慕容复和他的四个家臣。想想也是,这些人到灵鹫宫里来谋反,如果没有慕容复这样的帮手,恐怕也不敢贸然动手。就是不知道慕容复怎么又掺和到这种事里来,还真是哪里有麻烦哪里就有他,随时随地扮演好他阴险狡诈生怕天下不乱的反面角色。

突然之间,人丛中响起几下“呜呜”之声,似狼嗥,如犬吠,声音甚是可怖。一个胖子倒在地下滚来滚去,双手抓脸,又撕烂了胸口衣服,跟着猛力撕抓胸口,竟似要挖出自己的心肺一般。只片刻间,他已满手是血,脸上、胸口,也都是鲜血,叫声也越来越惨厉。众人如见鬼魅,不住的后退。

生死符发作了!

童姥哈哈一笑,冷声道:“你们这些奴才!自以为到了灵鹫宫就能找到生死符的解药吗?这生死符世上只有我会种,自然也只有我会解!你们最好求的我千年万年的活着,否则的话,你们就一辈子活在生死符的痛楚中!”

慕容复随众人上山,原想助他们一臂之力,树恩示惠,将这些草泽异人收为己用。此刻眼见种在各人身上的生死符却无可破解,看来这“生死符”乃是一种剧毒,非武功所能为力,如果一个个毒发毙命,自己一番图谋便成一场春梦了。他眼中眸光闪了闪,回身向着邓百川低低说了句什么。

大厅中人生嘈杂,段誉竖起耳朵来也没听到慕容复的话,正疑惑时,却见邓百川倏然跃起,拔出腰间短刀朝着童姥攻去!

童姥扬起衣袖朝他挥出,谁知邓百川只是一跃,而后便顺势落在一旁,于此同时,慕容复闪身到了童姥身前,一手直直朝着童姥面门击去。

这几招都在电光火石间发生,邓百川那招诱敌之计分明就是为了吸引童姥,好让慕容复借机偷袭。可在场这些人都不是名门正派,再加上有赖于慕容复相帮,根本也不会觉得这种招数有什么不对不好。

唯有符敏仪娇声喝道:“卑鄙!”

段誉知道童姥此时功力微浅,恐怕要吃亏,可挡在他身前的人丛让他毫无施展六脉神剑的余地,再加上符敏仪出声后,里面早有人注意到,立时便有两人要来抓她,段誉又不得不先护住她。两招逼退了敌人,再慌张向里看时,慕容复却已和童姥对上了掌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