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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朱垂眸,低声道:“我没有爹妈。”

阮星竹一怔,段誉忙道:“阿朱年纪只比阿紫大了一点,阿紫能有福气和阮阿姨母女相认,也不知道阿朱的妈妈此刻身在何处。”

阿朱闻言,脸上更是不自觉的露出悲戚,阮星竹也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失散的长女,倦怠道:“姑娘一路顺风,往后有时间可再到我这小镜湖来游玩。”说完自顾自的转身回了竹楼里去找段正淳。

阿朱痴痴的看着她的背影,段誉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故意道:“阮阿姨和阿紫失散十几年都还能够重逢,真是太难得了。阿朱,你也别灰心,你将来也一定能够和你妈妈再见的。”

阿朱扯起嘴角笑了笑道:“希望如此吧。如今也已和主人家道了别,我这几日承蒙她的照顾,真是心存感激的很,段公子再替我与她道声谢可好?”

段誉笑道:“那是自然。”

阿朱道:“既然如此,我这就走了,段公子,你多保重。”

按着萧峰的估计,信阳距离洛阳于他也就是半天的脚程,此时大雪未化,加上受伤体弱的阿朱,再不济晚间也能到信阳。谁知路上竟出了意外。

午时两人途经小镇,萧峰便带着阿朱到镇中一家小饭馆中打尖歇脚,小二端了热气腾腾的包子和茶水来,阿朱吃了两口便道要去后面茅房,萧峰也不甚在意,谁知阿朱一去不回。他有些担忧便去寻找,谁知竟然不见了阿朱的踪迹。他又回到前堂来,小二过来交给他一封书信,说道:“刚才那位和大爷一起的姑娘让小人交给大爷。”

萧峰展开一看,信中只有寥寥几句,阿朱只道不愿再麻烦萧峰所以自己回了姑苏。萧峰付了饭钱便直接追往信阳方向,一路上着意留心有无阿朱的身影,追出了十几里都全无所获,他寻思按照阿朱的脚力不可能再往前,又回转来再仔细查看沿途,又询问了许多路人是否见过如阿朱那般模样的单身女子,结果仍旧还是没有寻到。

他有些担忧阿朱,有心继续追往姑苏方向,可又想到离开小镜湖时与段誉说好最迟明日一早便可回去,为免段誉再生担心,便寻思不如先回小镜湖,与段誉说明情况后,再继续前往寻找阿朱踪迹,少不得还是要亲送她回到姑苏,见到慕容复后才算安心。

主意一定,他又立刻脚下不停的回转了小镜湖方向。前日下的一场大雪映照下,倒是也不耽误赶路,可毕竟连着几番折腾,到达小镜湖时天色已暗,月色朦胧,与一片银白色的大地交相辉映。

小镜湖竹林后的两座主楼静谧非常,只有几间房屋内还点着明明暗暗的烛火,萧峰整整奔波一日,想到马上就可见到段誉,嘴角忍不住向上一勾,胸口涌上一阵暖意。

他不欲惊动其他人,直接进了旁边的小竹楼里,着意放轻脚步朝着后面段誉房间走去。到了门前,正要敲门时,却忽觉房中并非只段誉一人气息,他有些心虚尴尬的收回手,却忽然皱起眉头来,他内力深厚,屋内之人只要不是故意压低声音,房里的声响自然是瞒不过他的耳朵。

段誉的声音带了几分撒娇的响起:“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另一人道:“世子,你莫要这样……”这声音,像是那位白面书生朱丹臣?

萧峰没来由觉出几分不对来,站在门边刻意敛去自己的声息。

“四叔,”段誉说话的尾音上挑,竟然有些甜腻的意味,“你往常那么疼我,怎么现在竟然连我说的真心话都不肯相信了?”

朱丹臣局促不安道:“世子,我并非不信你,只是你终究是世子尊贵,我不过是大理皇室护卫,这样怎么使得?”

段誉却笑了一声道:“原来四叔计较这些?四叔,男人和男人难道还能成亲吗?讲究什么门第出身又有什么意义?人生得意须尽欢啊。”

段誉自萧峰和阿朱走后,也是整整忙了一日。他早上撩拨了朱丹臣一场,又趁着萧峰不在近左,于是一整天里使出浑身解数,撒娇耍赖装傻充痴的黏糊在朱丹臣身旁,便想一鼓作气拿下这位朱四叔来。

朱丹臣这一天里心乱如麻,他对段誉生出心事来虽然已经有了几年,可到底没想过要对段誉做出什么逾矩的行为。更兼这几年里段誉渐渐长大,时常流露出对女孩子的喜爱,诸如木婉清钟灵之类层出不穷,他倒是渐渐也把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淡了开去。哪里想到这段时间不见段誉,他竟然在男风之上开窍,还瞧出了自己对他的心思,说没有蠢蠢欲动那绝对是骗人。他也不是瞧不出他家世子意欲何为,可是终究心里难过这道主仆之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