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瞥眼间,见段誉眼光中流露出热切盼望的神气,心想:“如今世间除小誉外,再没第二个人肯为我分忧,这等时候还肯陪在我身边,他这小小心愿,我为何不能成全他?”便道:“好,我就讲个故事给你听,就怕你会觉得不好听。”
段誉马上笑起来,道:“一定好听的,你快讲吧。”
乔峰虽然答允了,真要他说故事,可实在说不上来,过了好一会,才道:“嗯,我说一个狼故事。从前,有一个老公公,在山里行走,看见有一只狼,给人缚在一只布袋里,那狼求他释放,老公公便解开布袋,将狼放了出来,那狼……”
段誉接口道:“那狼说它肚子饿了,要吃老公公,是不是?”
乔峰道:“唉,这故事你听见过的?”
段誉道:“这是东郭先生的故事啊,从小听了八百遍了,你讲一个新鲜的故事嘛。”
乔峰沉吟道:“想来小誉是看过书上的故事了,那我讲一个不是书上的,是乡下的故事。”
“从前,山里有一家穷人家,爹爹和妈妈只有一个孩子。那孩子长到七岁时,身子已很高大,能帮着爹爹上山砍柴了。可是家里的刀总是不够利落,容易卷了刃……”
段誉看着他硬朗的眉目,有些恍恍惚惚的听着他讲着故事,心里约摸明白乔峰讲的是他自己幼年时的一些趣事,忽然便有些不真实的错觉,现在躺在他身边给他讲故事的人,是乔峰?不是做梦吧?
乔峰讲到童年趣味之事时,自己却先忍不住笑了起来,却没听到旁边段誉的声音,以为他睡着了,转头来看时,段誉却睁着一双大大的杏眼目不转睛的瞧着自己,他有些好笑的说道:“这故事这么有趣吗?”
段誉忽然从被窝里探出手来,一根手指伸过去,沿着乔峰曲折的唇线轻轻的触摸。乔峰愣住,有些茫然的想道:他这是怎么了?
段誉的手指在乔峰的唇上摩挲了几个来回,忽然像醒悟过来一样,触电一般的收回手,眼睛连眨了几下,干笑道:“大哥,我……我……”他不知该说什么好,把被子卷了卷,索性整个人转向里面一侧,渀佛蜗牛缩回壳里一样的礀势。
他脸上一阵滚烫,心里暗骂道:你什么阵势没见过,脸红什么?精神焕发吗?耳边却听见乔峰疑惑的唤声:“小誉?”
他不动也不答,装作没听到,又感觉到乔峰一只手放在他露出的后颈,拇指和食指甚至在耳后流连了片刻,柔嫩耳垂甚至感觉到了乔峰虎口的硬茧。段誉觉得呼吸都要停止了,乔峰在干吗?
乔峰的声音再度响起:“小誉,你是这个意思吗?”段誉心底绷着的那根弦“砰”的一声断开了。
他转过身去,和乔峰面对面的躺在这张狭小的床铺上。乔峰也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那目光温柔的似乎能化出水来。
段誉觉得应该说些什么,也应该做些什么,否则的话,这样的大好机会岂不是白白错过?可是手脚却都像被缚住一样动弹不得,胸口那颗东西跳动的比刚才更激烈,他也不敢张嘴说话,总觉得似乎一张嘴那玩意儿就会从嘴巴里跳出来一样。
他有点疑惑,不是自诩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吗?只是现在面对的是乔峰,所以紧张成这样?
正有点懊恼时,乔峰却忽然靠过来,在他脸上亲吻了一下。段誉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乔峰。
乔峰低声笑道:“小誉,你的脸好烫。”
段誉心里狂喊,这是什么世道?我这种老手为什么会被他这个正经八百的人嘲笑!
乔峰看着段誉瞬息万变的脸色,有些好笑的说道:“你到底是害羞,还是生气?”段誉翻了个身,伏在乔峰身上,恶狠狠的吻上乔峰的唇。
本来以为只是浅尝辄止的轻吻,却没想到竟然一发不可收拾。段誉以为如乔峰这样的古人对于这种事肯定没什么经验和技巧,他还暗暗筹划着怎么以自己精湛的技术叫乔峰刮目相看。哪想到乔峰的技巧……居然不赖?
按他的设想,应该是他把乔峰吻的四肢软麻,然后自然就由他为所欲为,可是现实和理想相比总是残酷非常。如今宛如八爪鱼一样缠在乔峰身上,几乎呼吸不能的,可不就是这位出师未捷身先许的世子吗?
更让段誉感到意外的是,乔峰一边和他接吻,一边还用一只手扣住了他的腰。
段誉没有想到乔峰会这么快进入状态,而且会有这么直接的举动。有些不可思议之余,两手硬撑在乔峰的身前,分开几乎黏在一起的四片唇瓣,要张口说话时才发现居然气都喘不匀了,却见乔峰目光坦荡,丝毫不见一丝淫邪之气,和旁人在此时的神态都有那么几分不同。段誉当下不知怎的忽而便有些气短,只觉得是自己捡到了大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