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复却忽然插|进来道:“如此甚好,早就听说乔帮主酒量超群,于武学上也十分精进,不知慕容复是否有幸与乔帮主秉烛夜话,以偿长久以来对乔帮主的仰慕之情?”
乔峰开怀一笑,说道:“其实我一向总觉我这等草莽何德何能竟能与慕容公子齐名江湖,今日得见,更加自惭形秽。既然慕容公子有这等雅兴,今夜你我就以酒会友,不醉无休!”
段誉扶额无语,怎么他家大哥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豪爽的这么没有上限呢?
康敏十分有眼力的拿了酒和酒具出来,然后说道:“有酒无菜,终是不大爽快,奴家去后厨替两位准备些下酒小菜。”
乔峰忙道:“如此便辛苦马大嫂了。”康敏无声浅笑,倩然离去。
段誉见乔峰和慕容复果真对饮起来,谈话内容也无非是对当今江湖上一些大事发表见解,中间穿插一些对对方的吹捧,总之和寻常的酒局相比也毫无新意。横竖慕容复不可能在这里对乔峰做什么,况且以乔峰的武功,不知高了慕容复多少段数,慕容复有贼心贼胆也兴不起什么风浪。反倒是康敏那里,还需要他去旁敲侧击一番。
段誉便道:“大哥,虽然不太礼貌,可是我有点想睡觉了。”
乔峰与慕容复正推杯交盏之际,听到这话,两人齐齐回头看向一旁的段誉。段誉为求犯困的形象逼真,故意做出两眼朦胧昏昏欲睡的样子来,昏黄烛火下,这副样子愈显得少年稚气,乔峰放下手中酒杯,轻声道:“到底年纪小经不得熬夜,这几日又跟着我连日赶路,很是辛苦。这里又都不是外人,想必慕容公子也不会介意。”
一千个人中眼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段誉犯困的模样在乔峰眼中满是孩子气,落在慕容复眼中却又是另一番景象。映照在灯光下的一双迷蒙杏眼,看过来的眼神却似饱含柔情,吐出的语气却满是亲昵撒娇。慕容复不知为何忽然想起无锡城那一夜,曾经见过的这少年于床第间绽放出的娇态,就连手指也像忽然有了自己记忆似的想起那时掌下滑腻温软的少年身躯。
只是,他刚才这句话的前缀,居然是“大哥”?
段誉佯作打了个哈欠,说道:“他才不会介意呢,是吧?”
三人此时正围坐在一张圆桌旁,慕容复忽朝段誉这边欠了欠身,伸手将段誉鬓旁一缕翘起的乱发理了理,轻笑道:“我自然不会介意,小誉,要做个好梦。”
段誉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柔情似水吓了一跳,却还是难以自制的轻飘飘的荡出一丝甜蜜笑容。
及待迈出了这间厅堂,段誉才突然醒过味来,慕容复在乔峰面前装情圣,这是要搞哪样?
布庄的厨房里,康敏正拿着半段萝卜,小心翼翼的雕花。段誉站在她身后看了足足一分钟,她都没有察觉。
“真漂亮,没想到马大嫂还有这样的手艺!”段誉这句赞叹绝对出自真心,美女当花瓶的见多了,康敏这朵萝卜雕花足以说明,她也称得上心灵手巧。
康敏娇嗔一声道:“段公子,不好这么吓人的,奴家真是被吓了一跳呢。”
段誉看看她面前的几案上摆好的几碟小菜,啧啧叹道:“马大哥真是有福气啊,娶到大嫂这样的贤惠妻子。”
康敏忽而有些落寞道:“也许是吧。”
段誉本来是想来套她的话,看她是不是已经对乔峰暗藏恨意,这时却见她情绪忽然变得低落,便问道:“马大嫂,你这是怎么了?”
康敏笑的有些勉强,说道:“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起一些旧事。当年奴家也曾被人赞做是天下第一贤惠女子,只是后来多年都再没听到这样称赞。”
段誉想了想,觉得康敏说的那个称赞她的人,只怕和白天在茶馆里她说的赞她如茉莉的是同一人,都是他爹段正淳。没想到康敏居然这样长情,那原着里对段正淳痛下杀手八成也是爱之深恨之切所致了。
段誉无意去提起她的伤心事,遂转而说道:“马大嫂,其实我有件事想问的,可是又觉得好像不太好。要是我问了,你可别生气。”
康敏瞥了他一眼,低声道:“你想问什么,要听你问了,奴家才知道该不该生气。”
段誉斟酌着语气说道:“马大嫂,我觉得,你好像很注意我大哥。”
☆、欲盖弥彰
康敏手下一顿,诧异道:“段公子,难道你以为……”说着便好似听到什么笑话一样的无奈笑着说道,“乔帮主是天下一等一的英雄人物,奴家多注意他些也是人之常理,又有什么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