洵晏与几个皇子一道出了太液殿,打道回府。田夕今晚说话极少,只是随在洵晏身旁,照料着泽纾。诸人经此一惊,也都没了相互客套道别的兴致,草草间拱一拱手便上了马车,皆尽早回府去了。

宝亲王府的车驾早在宫门口候着,见她们出来,驾车的奴才撩起车帘,让她三人坐进去。方坐稳,车外传来驾车的的一声短促的吆喝,车轱辘轴平稳的转动,马车向王府驶去。

泽纾还只四岁,就见识了这样威严动魄的场合,在殿上时一直乖乖的倚在田夕边上,不声不响的,此时倒是显出几分后怕,他的小脸苍白苍白的,坐在田夕与洵晏之间,抬起脑袋看向洵晏问:“父王,皇祖父要把四皇伯关起来么?”

洵晏想了想,转眼瞥向田夕,田夕一双温柔的杏目中有着关怀的担忧,对着洵晏暗暗点头。她知道,泽纾是洵晏唯一的继承人,将来不论是君临天下抑或阶下之囚,泽纾都将步洵晏之路,逃不掉,走不脱。

洵晏得了田夕的赞同,方道:“皇祖父是要将四皇伯关起来,你可知为何?”泽纾歪起头想了想,说:“四皇伯惹皇祖父不高兴。”

这话回得在他这小小年纪可算精辟,洵晏满意点头,严肃正色道:“你要记着,皇祖父是天子,天子威势,不容侵犯。”天子威势不容侵犯,哪怕是至亲血脉。泽纾似懂非懂的道了声是,他明亮的眼中透些着迷茫,又有着似有若无的了悟。

洵晏不再多言,这话的意味,今后他自能慢慢体会,皇室残酷的厮杀不会放过任一个即墨家的子孙。

窗外有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经过,洵晏掀开窗帘一角看了一眼,那是两队身着软甲的内宫禁军,起头的是门下省给事中李驰。

看来是父皇连夜下了诏书,往狄城去了。

洵晏放下窗帘,沉下双眸,若有所思。父皇做事向来但求稳妥,为何这次却是如此急迫?

回了府,二人步行至房中。

田夕颇为恹恹的靠着她,人前的端庄温文都卸下,只余软弱。洵晏怜惜的拥紧她,在她耳边轻声问:“今晚吓到你了么?”田夕摇了摇头,顿了顿,又点点头。洵晏勾起唇角,吻了吻她的眉眼,柔声道:“不会的,你且安心。”不知何时起,她二人间便有了如斯默契,不需言语便能明白对方所思所想。田夕摇头是说她不怕,她点头是说她怕。她不怕死,因为不论生死她们都将在一起,但她怕洵晏得不到她想要的,郁郁受辱而终。

此时,已是到了最紧要的关头。人人的心中都有底,皇帝身子已经不行了,带病操劳,过度忧思,他已油尽灯枯。四十六年前,先帝忽然暴病驾崩,未留传位遗诏,皇城内掀起一场争位的腥风血雨,先太后与摄政王合力诛杀先帝七子,拥立年仅六岁的太子登基,定年号庆熙。

那年动荡京城,午门外皇室宗亲的鲜血溅染街石,数年不退,以至于此后的很长一段时日里,百姓回想起来,只有大片大片的暗红,那种鲜血凝固后洗刷不去的颜色。

如今圣上不立储君,若是有日晏驾,是否又是一场手足相残?

田夕的忉忉忧念都在脸上,洵晏侧搂过她,在她耳边低声道:“夕儿,你我相依,我必护你一世安乐。那说不得的高位定是我的。届时,我为帝,你为后。大炎的锦绣山河,我只与你同享。”一句话越说越轻,洵晏的声线带着浓浓的诱惑,她温湿的气息呼在田夕的耳根,耳根倏然通红,她微微一笑,将田夕软软的耳垂含进了口中,田夕的身子猛地一颤,下一刻,手便抓紧了洵晏的衣角。

“不许胡思乱想了。”洵晏惩罚般的轻轻啮咬那小巧圆润的耳垂,左手搂着她,右手隔着衣物在她背上逡巡爱抚。田夕深呼一口气,身子因为内里的情动挺直僵硬。温热润湿的唇舌包裹着,耳朵像浸进了沸水里,烧得通红通红。那衣角上白皙的小手一松一紧,如她胸腔里跳动的心,时快时慢。

似乎是终于惩罚够了,洵晏的嘴唇慢慢下移,顺着脸侧一路印下湿湿密密的痕迹,直到那纤长柔软的脖颈,手已滑进衣襟,触到光滑细腻的肌肤。田夕几乎难以支撑,一双杏眼美目轻轻合起,密长的睫毛龛动如不断扇动的蝉翼,身子绵软的瘫在洵晏身上,任她予取予求。

衣襟已经半开半合,田夕面色潮红,雪白的贝齿紧紧咬着下唇,透着忍耐而禁欲的诱惑。“夕儿,我要你。”洵晏一个翻转将她压倒榻上,声音喑哑如火燃烧,她急切的蹬去朝靴,着急扯开田夕的衣物。

肌肤瞬间赤、裸,田夕睁开眼,挣扎着去扯边上的棉被,洵晏邪魅一笑,按住她的手臂,低头亲吻那圣洁的每一寸体肤。“啊~晏~”洵晏腾出一只手来,时轻时重的揉捏那高耸的雪峰,敏感的身子如何禁得住这等撩拨,田夕忍不住一声低呼。“夕儿,你好美,真的好美,我忍不住。”洵晏微微抬起头,口鼻间急剧的喘息,眼中如海水般浓浓的,几乎要将田夕淹没。田夕抬起双臂,勾住她的脖颈,低眉道:“那就,别忍了。”话音刚落,那本就潮红的双颊更是羞涩赧然,头羞得几乎要低到胸口。洵晏得了她的准许,手下的动作更是用力,她低头轻咬雪峰上的那点朱红,灵巧的舌头来回拨动,惹来田夕的胸口一阵阵急促的起伏。